金銮殿内庄严肃穆,皇帝独坐高台,其下又设一位,这是居庙堂四十多年,历经三朝的老臣,苏家老国公的殊荣。
这里,苏国公来的次数,比上首的皇帝还要多。
头一回还是四十多年前,明宗那一朝的殿试,往事已矣,龙椅上面的人,都已经换了两轮。
而元德帝和这位老臣,利来则聚,利尽则散。政敌之间,无需深仇大恨,就够不死不休......
亲生的父子和兄弟也是一样。
宫里面的宸妃娘娘和苏国公是一家人,又和皇帝是一家人,但苏国公和元德帝之间,注定不会如寻常人家的祖父和孙女婿一般。
皇帝一夜未眠,尤其是上朝前又接到一份奏章,现在脸色难看到极点,大殿内气压降到了冰点。m.bīQikμ.ИěΤ
叫刘全将这份奏章传了下去,王翁等人在苏国公面前哭诉,但到了皇帝面前,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冷静,等看完,却是又惊又怒。
俞家胆子也太大了吧!
当年光是重新修建雨山湖沿岸堤坝这一项,那一年,前前后后从国库里拿了三百多万两银子......都知道他贪了,但是没料到俞家的胃口这般大,拿多少就贪多少。
堤坝倒了才知,最里面还是二十多年前,头一遭的石料泥沙,地基的砖块,甚至还刻着原先的年份。
怪道俞家当年搞得声势浩大,之后又飞速完工.......感情就在外头重新补了层水泥。
皇帝面沉如水,向下看去,各个脸上是五颜六色,有愤怒,也有......心虚。
俞家能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事,又瞒了这么多年,当然是经过了多番打点,在此之前,这些世家同气连枝,拿了好处,互相之间,大多狼狈为奸。
等余光看到坐在凳子上面的苏国公时,却好似并不惊讶.....但还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前工部尚书俞政欺君犯上,着禁军,抄没家产,收回一应封赏;俞光,暂行停职,等清查之后,再行定夺。”皇帝沉声道。
当年修筑堤坝时,任工部尚书的正是俞侯的三弟,俞光的亲叔叔,几年前因身体原因致仕,而俞光,彼时并非是工部的高官。
都知道是俞家的事,俞侯等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治罪需要证据,现在只能拿俞政开刀。
众人闻言,包括刚刚还对俞家父子拳打脚踢的王翁和莱阳伯都是一愣。
连置身事外的薛道都以为是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