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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垂,灿红霞光褪去最后一缕颜色,屋子里开了灯。
灯光从五彩玻璃窗照出来,庭院花草沐浴色泽斑斓的光,鲜嫩欲滴。
盛远山起身告辞。
颜心挽留:“舅舅吃了晚饭再走。”
盛远山:“不了,寺峤不在家,恐不太方便。”
颜心微讶。
继而她才反应过来,盛远山的拒绝,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礼节。
不是每个人都像景元钊那么无赖。
颜心送他到弄堂口。
盛远山满心的话,欲言又止。
颜心却主动问了他:“舅舅,上次为何要和大哥打架?”
“他没说?”
“没有。”颜心道。
盛远山:“舅舅教训外甥,平常事,我们没打架。”
颜心微微咬了下唇。
“你会觉得我自甘堕落吗?”她突然问。
盛远山没想过和她谈这件事,镇定神色中,闪过一缕慌乱。
他摇头:“不会,不是你的错。”
“我恨姜寺峤,我也讨厌姜家,但我没想过离婚。”颜心说,“所以,舅舅没必要替我出头。”
盛远山的心,凉了半截。
他听懂了颜心的意思。
“我还以为,上次劝你的话,你听了进去。”盛远山说。
颜心:“对,我的确听了进去。某一天我如果走,舅舅应该明白,姜家的人是死在了我手里。”
盛远山倏然意识到,他想偏了。
他猛然看向她。
弄堂口的光线黯,他看不清她表情。
她似蛰伏在深夜的狼,安静中藏匿着凶狠。
“舅舅,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是珍珠。这世上很多首饰,你唯独送了我珍珠。”她喃喃。
“……是,珍珠配你,你肤色好。”他道。
“我并不配。”颜心道,“舅舅,我只送你到这里了,再会。”
她转身,快步回去了。
话只说到这里,你想懂自然就懂;路只送到这里,我的世界你走不进来,我也走不出去。
颜心小跑着回了松香院。
她特意叫过白霜:“你跟院外的副官们说一声,不可传消息给少帅。这件事,不必打扰他。”
白霜:“可青帮的人……”
“我搞得定。”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