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以新术式获得提名,这是一条死路。”查尔斯博士道:“以我对诺奖评审们的了解,他们保守、刻板,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临床术式通过评审,获得诺贝尔奖的。”
郑仁知道,所以听查尔斯博士一说,心情便有些黯然。
“年轻人,你终于知道我四十二岁的时候,为什么放弃临床工作,投身于基础研究了吧。”
“是为了得到诺奖。”郑仁应道。
“嗯,这是一个梦想。”查尔斯博士道:“我的建议是,你要是想得到诺奖,就放弃临床工作,投身基础研究。我想,以你的天赋,会在错综复杂的基础研究中找到通往诺奖的那条大路。”
“你要是不想放弃临床工作,那就放弃诺奖吧。其实得到之后,回头看,人生似乎变得很是无趣。”
查尔斯博士的声音淡淡的,很悠远,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在壁炉前盖着毛毯,抱着猫,给儿孙讲述自己这一生离奇的经历一般。
“我会对您的建议认真考虑的。”郑仁肯定的回答道,却没有当场做选择。
虽然说成年人不做选择题,但这只是一种开玩笑的说法,人生到处都是选择,谁又能不做呢?
但郑仁面对的选择,却是人生的大选择。
是为了荣誉而放弃临床手术,还是坚持临床手术而放弃诺贝尔奖?
查尔斯博士只是笑了笑,便开始和郑仁讨论起肾交感神经和肾动脉融合的问题。
这回,站在一边的布洛克·莱斯纳顿时来了精神。
他认真的听着。
查尔斯博士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他对解剖的了解极为深刻,是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很多事情,他看一眼也就足够了,能够提出很多崭新的看法、观点以及改进的方案。
而郑仁则是另外一种模式。
他在系统手术室里,经过几近百例的解剖与实验,对这项研究也有了深刻的理解。
一个是从广义角度来分析,一个是从实际的基础来说明,一老一少交谈的特别欢畅。
无论是查尔斯博士还是郑仁,都获得了更多的启发。
然而收获最大的,则是布洛克·莱斯纳。
他从来没想到经皮去肾交感神经的研究,竟然还能有这么多的研究方向与细节。
虽然搞这项研究已经有几年了,之前也有成功的案例,为治疗顽固型高血压提供了一个思路,但很多想法他却依旧非常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