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龙涛当年是彭老的学生,那时候国家还很穷,落到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身上更是如此。
吃饭都吃不饱,就更别说是肉了。那时候看到一碗红烧肉,眼睛都瓦蓝瓦蓝的,像是荒野中饿极了的野狼。
二十郎当岁的鲍龙涛和他的同学肚子里没有油水,每个月领完肉票彭老都会把他们叫到家里,吃一点带荤腥的东西。
这是属于那么年代特殊的回忆。
现在鲍龙涛吃什么都吃腻了,在家吃饭,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清粥小菜,解一解油腻。
可是无论清粥小菜还是山珍海味,吃起来总是要比当年师母给做的那点荤菜差了无数的味道。
一想到老人家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自己惦念了那么多年的带着荤腥的菜味儿只能变成回忆,鲍龙涛心里特别不舒服。多少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他心潮澎湃,眼睛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院长,郑老板还在琢磨。”
过了不知多久,周春勇轻声劝道。
“郑老板……唉。”鲍龙涛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是老了,Zenker憩室也只是一个诱因而已。要是换成20年前,这根本都不算病,住院手术,1周后出院就行,对身体毫无影响。
可是84岁的老人,说句不好听的,不动都会掉渣。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什么人生最后一次骨折之类的“小”毛病都会要命。
手术打击一旦打破了固有的平衡点,整个身体会以加速度向下滑落,一直到死亡才是终点。
郑老板……人家是好心,从进来后就一直和那位苏教授在争论。两人有时候细声细语的说着,有时候某个人坚持己见,摆出一副争吵的架势。
更多时候,则是两人都在静静的思考,专注的像是思考者雕像。
服务生给的那管笔在纸上轻轻画着,素描的确是不错,郑老板美术功底很不错。但除此之外,鲍龙涛并不觉得他能解决一位84岁老人Zenker憩室的问题。
等了半个小时,鲍龙涛没有着急,而是在群里和几个老同学商量着明天集合,并且追忆当年。
人老了就愿意回忆、总结,鲍龙涛也不例外。
很多年轻时候的细节被从落满尘埃的角落里找出来,却依旧是那股子洋溢着青涩的味道。
明天再去送老人家一程,鲍龙涛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心中有些惘然。天气不是很好,外面彤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雪,老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