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在于,西夏那一次明显不能跟尧山相提并论的,赵官家所谓八年之功,最重要的、也是最大的功绩,正是尧山那一回,尧山是根本,西夏和金河会盟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是尧山的深层战果。
所以,既是自序功绩,感慨先贤,那便脱不开尧山之事。
可话说回来,若要强留下尧山二字,前面中原北望气如山的名句却也不舍,因为那是全诗气势所在。
于是乎,这位官家左思右想,都不能得其法,到最后干脆扔下此诗不管了……反正他不信陆游此生还能去大散关防守巴蜀,他最多去守阴山……就眼下这个局面来说,谁也不欠谁的对吧?
再说了,就效果来说,吕颐浩听了这首打油诗,也没耽误他表决心说要去河北‘填沟壑’啊?更没有站出来说,官家你用错字了。
作用还是起到了的。
不过,赵官家固然是破罐子破摔,却复又苦了吕本中。
作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吕本中上来便看出了这诗的胚子足够出色,所以理所当然想要将这诗整饬好了登到凤凰旬刊上去,也算是替赵官家做**宣告了。
然而,一面是赵官家不愿意改了,一面是他吕本中不好擅自改,偏偏又舍不得此诗,却是在那里咬牙切齿了大半日,让这位诗词名家百爪挠心起来。
但不管如何了,放弃了改诗的赵玖可不会在乎吕本中的心思,他既然弃了此事,却也没有直接北返,而是依旧停在东南……不过,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官家跟之前大半年在这里的仇大苦深相比,着实轻松了不少。
不说别的,只说往后数日内,这位官家便多次轻装简从,率赤心队巡视周边郡县。其足迹遍布杭州、湖州、越州、睦洲,却往往不入城、不问官,也不表露身份,只是行走于乡野之间,止于市集码头之前。
实际上,若非是从杭州这边意识到赵官家的出行,周边州郡恐怕从头到尾都未必晓得赵官家曾到自己治下走过一遭。
毕竟,这不是微服私访外加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戏码,除非是一些典型的恶性刑事案件,否则一个天子越级处置一些基层事务,往往会造成远超事情本身的混乱,而纯粹的超级恶**件,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出现在他身旁?
所以,这位官家更多的算是存问风俗,是在视察这次夏雨内涝后的影响,并没有干涉地方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赵官家南巡近一年的眼下,在赋税新法已经彻底推行的情况下,整个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