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今,已经三四千年了……至于赵宋嘛……谁知道会不会朕一闭眼就又来一个丰亨豫大的儿子?”
刘晏一时语塞,吕本中更是心中有事,不敢多言。
“至于说一家一姓,一朝一代想要长久延续下去,其实也不是没有路子可走。”赵玖似乎是在安慰对方一般继续言道。“但一来要看原学能不能大兴,二来要看后人能不能识时务,三来还要看些运气……但终究与你我无关的。你我做下这般事情,虽几十年化为尘土,但继而能影响百年大势兴衰,就已经算是对得起这天地山海,上下左右了……何必多想?”
“官家所言极是,是臣钻了牛角尖。”刘晏赶紧拱手。
而赵玖微微一点头,便又在海浪呼啸声中看向了另一个不说话的近臣:“居仁,你又在想什么?是觉得原学一事朕在开玩笑吗?”
“非也,非也。”吕本中赶紧摆手。“若是这些天地间的道理没有用处,那那些古圣贤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臣是想起别的事来了……”
“想起丰亨豫大?”
赵玖一时冷笑。“还是朕的那首词?”
“当然是官家那首词。”吕本中恳切以对。
“那首词的确绝妙,但朕还差点事情没做,总觉得心虚。”赵玖懒得计较,只是负手望起海浪。“故此,便是只为了这首词能坦然念出来,朕也要去做一件事情才行……”
吕本中面色愈发苍白。
北疆万里肃清,海上却风雨大作,逼得赵官家不得不在海上稍驻一二,而与此同时,东京城所在中原地区却是数日内一直晴空万里。
六月下旬第一日,诸事太平。
早间时分,东京城早早大开诸门,牲畜蔬果依然从南熏门进入,大宗货物依然早早沿汴河抵达,整座城市随即在水汽与阳光中渐渐苏醒。
很显然,在维持了平日的安定与喧闹的同时,这座城市隐隐有勃发之态。
毫无疑问,这是北面大胜,金国殄灭导致的结果,国家安定了,人心对将来皆有向往,自然如此。
其实,此时距离得知北面大胜早已经过去数月,数月间,很多战事细节传来,汴京百姓从一开始的疑虑到渐渐认可与震惊,再到此时,多少有些回落——虽然北面战事种种离奇细节不断,邸报上内容也详实,街头上的话题也总脱不开北面,可实际上,热度还是渐渐降了下来。
官员们在考虑官家的**意图与燕京的**威胁,老百姓们更需要一日三餐与柴米油盐酱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