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我还没睁开眼就大喊:“大押班……”
可那个公鸭嗓子般的谄媚声音并没有象往日那般回应我。
耳边只是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我勉强睁开双眼。我的眼睛已习惯了黑暗,可是眼前好亮啊,亮得我一时无法适应。
这一定是幻觉,没错,就是幻觉。我揉了揉眼睛,想把这该死的幻觉赶走。
可是,我的左手被别人紧紧攥住了。
我的心沉下去了。
然后,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脸上。
我又睁开了眼,想斥退那个胆大包天攥住我手的人。
这时,我看到了她,一个中年女人,她在我的眼里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她关切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
我却很生气,总有刁民想害联!
我正要喝退她,却一眼看见了她的发型,她的穿着。头上没有珠钗,想必是民女。可那身奇装异服,又是怎么回事?当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呆呆看着她,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是谁?这是在哪里?她要干什么?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不仅仅是这个着装奇怪的女人。
我把就要脱口而出的疑惧咽回了肚子里。
心里虽然有一万匹大宛良马呼啸而过,但《皇帝的自我修养》告诉我,此时此刻,即使泰山崩于眼前,也必须装作风轻云淡。
现在最稳妥的应对方法就是不回应,不拒绝,不说话,多观察。
那民女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她的嘴唇在不停翕动。声音,却从我的耳边消失了。
然后,我看见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也站在了我的床边。
她们之间相互交流着,我明明听到了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我悲哀地发现,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是,我也慢慢明白了。
这里,不再是宋朝。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逃跑的皇帝。
3
过了几天,我出院了。
出院小结上的字迹龙飞凤舞。一如我曾经收藏过的张旭的《草书四帖》。屋漏痕,折钗股。从小习练书画的我,写的字虽比不上父皇,但也别具一格。看过的人都说好。
《草书四帖》上的字,虽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但我勉强还看得懂,可这所谓的医嘱,我却怎么也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