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出了巷子,拐了一个弯后花芷才看向绷紧着坐得端正的花灵,温声道:“没事了。”
花灵动作僵硬的转头看过来,哑声唤了声,“长姐……”
花芷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此时也不欲多问,只是伸手揽住她靠到自己肩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什么事都不会有,安心。”
花灵眼泪喷涌而出,把头埋在长姐肩窝里无声痛哭,只偶尔一声没忍住的呜咽传出,她的后怕她的胆颤都在这一哭里宣泄出来。
长姐不会知道那段时间她有多绝望,一个女人被男人带走了,无论她有多清白都会变得不清白,她已经没了活路。
可朱家表哥赶了来,告诉她长姐在如何费心维护她的名声,在看到那一排排的棺材时,在听到长姐舍命维护的话时,她就知道她得活着,不论将来要面对什么,她都得活着。
不然她对不起长姐不惜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的苦心,对不起弟弟们对她的爱护。
在这个绝算不上强壮但是温暖的人身边,她安心得仿佛回到了花家最强盛之时,被这般维护过后她方知晓这个以强硬的姿态硬生生扛起花家,从不和她们说体己话,连接触都少的长姐有多温柔,她的温柔不在表,在里。
她不怕了,一点也不怕了。
泪水浸透衣裳,温热的仿佛流进了心里,花芷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这个曾经骄傲的欲和她别苗头的姑娘,太过紧绷过后脑子里一阵一阵的晕眩让她有点难受,明明千头万绪却拉不到一起来,她轻轻闭上眼,不让丫鬟看出什么来。
好似过了许久,又像是不过片刻,马车停了下来。
花灵缓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一直靠在长姐身上没有动,这样的亲近太少了,说不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下次,她想多靠一会。
这会却不能再装,她坐直了身体,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丫鬟见状忙上前帮着整理,只是再怎么整理,红肿的眼睛一时间却是消不下去的,好在马车直接驶进了前院,不怕被外人瞧了去。
花芷先下来,她脚有点软,迎春扶着才勉强站稳了没露怯,见后宅的主子们都迎在前院便笑了笑,“无事,不用担心。”
夏氏眼泪当即就下来了,这一刻她真恨不得跪下给花芷磕个头,丈夫和儿子不知何时才能团聚,要是唯一伴在身边的女儿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下去。
当看到完好无损的女儿从马车里出来,她哪里还忍得住,跑过来将人抱着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