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众翰林一眼,翰林们都纷纷颔首点头。
虽是马后炮,可现在看来,还不如自交趾撤军更为妥当,交趾不服教化,留之何用?
弘治皇帝今日心情不好,忍不住道:“这教化,不正是卿等的职责吗?所谓有教无类,朕敕卿等为翰林,卿等……不,哪怕是有了功名的读书人,还有这朝中的清流,都自称是圣人门下,难道不正负有教化之责?可是朕不见卿等悉心教化百姓,却是冷嘲热讽,阳奉阴违,今日说孺子不可教化,明日说,蛮夷不可教化。那么,还有什么人,可以教化?”
泥人也有三分火。
本来弘治皇帝便烦躁无比,谁料这些人,竟还在此事上做文章。
那杨雅听罢,脸色惨然,吓得面如土色,忙是跪拜在地,眼睛通红,痛哭道:“陛下何以口出如此诛心之词,老臣不过是仗义执言而已。古来圣君,都是广开言路……”
弘治皇帝道:“这意思是,朕不广开言路,便是昏君?”
“臣不敢,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陛下啊。交趾非别处,他们是蛮夷,岂知圣人经典,陛下已委提学官至交趾,可交趾士人,可曾有对大明哪怕是有丝毫的归附之心吗?这,非是臣等无能啊,而是臣等有心无力……”
弘治皇帝冷哼,脸色缓和了许多。
许多翰林脸色都惨然起来。
今日陛下无故发火,虽骂的乃是杨雅,可这诛心之词,又何尝不是骂自己呢。
这是责怪自己这些人,没有为君分忧,反而絮絮叨叨啊。
许多人心里不服气,觉得陛下对大臣,过于苛责。
弘治皇帝却依旧冷着脸,凝视着杨雅:“有心无力,朕倒是听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卿等乃是国之栋梁,却为何,学这朝外的腐儒们一般,不为朕分忧却也罢了,竟在此给朕泼凉水?”
“臣以为……”杨雅想了想:“臣以为这交趾的教化,是有前车之鉴的,只怕程朱复生,怕也是莫可奈何。”
弘治皇帝一听程朱二字,立即闭上嘴。
堂堂天子,总不能说程朱两位圣贤无能吧。
朱厚照只坐一旁,面带冷笑:“那是你们不懂什么是教化!”
杨雅一愣,心说太子殿下这是啥意思?我乃翰林清流,科举榜眼出身,会不如殿下懂?
他想怼一下太子,可终于没开口,只老脸憋得通红。
沈文站在一旁,这个翰林大学士,实是苦差事,一方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