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坐了马车,到了一处地方与弘治皇帝会合。
弘治皇帝果然是一身便装,方继藩见了陛下,一阵苦笑,最近陛下的恶趣味有点重啊。
可他能体谅弘治皇帝的心思。
体察民情嘛,说到底,还是被自己带坏了。
弘治皇帝显得心情不错,他和方继藩同车,每每方继藩和弘治皇帝同车的时候,他都能看到,萧敬一脸幽怨的眼神。
弘治皇帝坐在车里,他淡淡的道:“朕记得,你的门生唐寅曾有奏疏,厉数过卫所制的不合理,朕当时,不以为意,今日……倒是想要亲见。”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伯虎这个人,在宁波带兵,自是看不惯,内陆卫所的习气。”
弘治皇帝便沉默不言了。
此次去的,乃是永清左卫,永清左卫在京里并不起眼,此前,他们只拱卫京畿的外围。
只不过……随着新城的开发,这永清左卫,却因为距离新城颇近,反而变得重要起来。
车马很快抵达了永清左卫的地盘,这里和寻常的农庄,没有太大的分别,放眼看去,是连绵无尽的麦田,似乎到了收割的季节,无数衣衫褴褛的人,在收割着麦子。
这都是军田,弘治皇帝坐在马车里,一路至永清卫的大营。
只是那大营,早已残破了,营门前,也没有人守卫,只一个老军卒,搬了长凳在此。
弘治皇帝下了车,方继藩随即跟了下去。
他猛的想到,好像自己才是钦差,弘治皇帝不过是自己的随员,便又乖乖的走到了前头,一个眼色,便有禁卫上前,朝那老军卒吼道:“齐国公钦命奉旨来巡营,人呢,人都在哪里?”
“啊……”老军卒一愣,瞠目结舌了老半天。
“巡营,为何不早说,陈指挥使还在家呢?”
方继藩便上前:“他家在哪里,让他给我滚过来。”
“……”老军卒是听说过方继藩的大名的,吓得面如土色:“这……这……在新城。”
新城……
方继藩咬牙切齿:“那同知呢?”
“指挥刘同知,也在家呀。”老军卒战战兢兢的道:“要不,卑下去喊他?”
方继藩回头看了弘治皇帝一眼。
弘治皇帝懵了。
武官们……根本就不在营里。
方继藩眯着眼:“他们几时会来营里?”
老军卒吓得身如筛糠,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