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万万还是没料到,这个数目,又几乎增加了一倍。
内库……一空。
他靠在沙发上,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艰难的道:“将……将这冰……拿走,拿走。”
因为天气炎热,御车里,有专门的冰盆供应,将冰搁置在盆里,这冰散着寒气,可抵消御车里的暑气。
萧敬苦瓜脸:“陛下……这……这不成哪,陛下可不要中暑了。”
“拿走。”弘治皇帝道:“能省就省一点吧,还有回京之后,所赐百官的酺宴,也一概取消。”
萧敬不禁道:“陛下,这冰,是沿途州府送的,不要钱。”
弘治皇帝脸色苍白,又是叹息。
…………
天气热的厉害。
方继藩已懒得出门动弹了。
宫里却来了人,召他进宫,方继藩无奈,只好成行,到了奉天殿,却见朱厚照稳稳当当的坐着,朝着方继藩道:“老方,山东有旨意来了,说是父皇已经成行,不日即将抵达京师。”
方继藩抹着额上的汗:“这敢情好,许多日子不见陛下,却不知陛下封禅封的如何。”
朱厚照眯着眼:“可本宫心里却慌得厉害,此前做什么事,都无所顾忌,心里觉得,做了再说,可现在父皇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本宫这心慌之症,却是日胜一日,这可怎么是好,要不,我溜了吧,我去大漠,去跟着王守仁去,又或者,我下海,我去寻徐经,老方……你以为呢?”
方继藩也是无语了。
当初太子殿下很豪气啊,方继藩立即道:“殿下,万万不可啊,若是如此,陛下更是大怒,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能跑到哪里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怎么可以临阵退缩呢,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啊,不!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应当有所担当,不就是花了一点银子吗,怕什么,到时,臣一定想尽办法,在陛下面前,为太子殿下美言,殿下,不怕,终究是死不了的。”
朱厚照眉头皱的更深,方继藩说不怕,那么,可能更糟糕了,他背着手抬头:“当初是你教唆说要迁徙灾民的吧。”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好好好,算是臣教唆的,到时候,我去给陛下负荆请罪。”
朱厚照脸色惨白:“不可,这样不可,这就更糟糕来了,你若是去负荆请罪,父皇反而会想,继藩不过是个从犯,尚且认罪,只怕,更要教训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