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新年,四爷都任由宾客们在太和殿大吃大喝,他就每天早上出现一小下,对大家说一声‘欢迎’,然后就溜之大吉。
只剩下弘晖等一众阿哥加怡亲王在大殿里支应着,被人群拉来拉去的灌酒。
最后怡亲王把诚郡王,淳郡王两位哥哥都给拽出来,把十五、十六两个弟弟也挽起袖子准备下场跟哥哥们一起拼酒的小弟弟推给弘晖去看管。
每天,怡亲王都要领着人冲着空空如也的御座磕头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碰上四爷心情好,手边的事告一段落,也会亲自出来送别诸位爱卿。
只是每逢此时,都是他抒发感情的时候。
今天他就扯着田文镜,把田大人说得鼻涕眼泪哗哗的,十三在一旁先是劝,再来递茶,再来就是端着茶含笑心里想着家里的胖儿子,这小子现在一见他就哭得撕心裂肺的,奶娘说这是他身上有煞气,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见就吓着了。
十三心想他哪里来的煞气?兆佳氏说是王爷的威武之气。
“仰光啊,朕对你的期望你可知晓?”四爷慈祥的望着田文镜,随手掏出身上的手帕,一看上面绣着一朵极为呆板的菊花就又塞回去了,伸手冲十三爷招招。
十三爷刚才看到他掏出龙帕又塞回怀里,条件反射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递过去。
四爷接过就塞到田文镜的手里,温声道:“快擦擦,你这可是御前失仪啊。哈哈。”
他是开玩笑,田文镜却赶紧拿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叫十三看着都心疼他那帕子。
“奴才……”田文镜一面擦脸,一面离座起身就要下跪请罪。
四爷按住他认真道:“快坐下,你我君臣不过玩笑一二,何须这般作态。”
玩笑?
田文镜听说是玩笑就咧开嘴笑起来,十三移开目光,心道笑得真够难看的。
等苏培盛把田大人扶下去净面,四爷对十三心满意足的叹了句:“仰光是个忠臣啊。”
就他?
不知道万岁是从哪里把这个小侍读挖出来的。康熙二十年的监生,二十二年的七品小县官。大概是一心往京官钻研,熬了这么多年才不过是个侍读学士而已。
还是扔到翰林院就显不出来的那种。
不过十三还是顺着四爷的话点头,深沉道:“观他刚才,确实是个真性情的人啊。”当着皇上的面哭就算了,还哭得那么失态,一边哭一边狂喜。
十三摇头,要是他就不会用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