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的事,显然她太缺乏经验。
第一个月,她第一次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验孕棒,后来程少臣说,她当时脸上呈现出一种大无畏的视死如归的神情。
第二个月仍是没有结果,她叹口气,程少臣又说:“别装了,你明明就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其实他冤枉她,她只是觉得,这好比大考之前,夜夜苦读不能尽兴地玩,终于解放之日就在眼前了,结果却说考试延期,这紧张的日子还是要继续,光明之路遥遥无期,真的很令人沮丧。
老中医说安若体质虚寒,比常人受孕概率小,想来是真的。所以到了第三个月,当程少臣又以一副乐在其中的姿态评价她那有趣的表情时,她很是气恼。明明是他的提议,结果紧张的是自己,而他却在一旁看好戏。安若越想越气,最后整晚都不愿理他,连他打算碰碰她时都一把将他推开。
“你实在太紧张了,所以才这样。不如顺其自然吧。”
沈安若不理他。
“你干吗迁怒于我?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程少臣忍着笑。
她为什么要深更半夜跟这个无聊的人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沈安若扯了被子蒙住耳朵。
“我就是说着玩玩,其实心里也没做好准备。昨晚梦见你生了四胞胎,我两手各抱一个,肩上扛一个,还有一个在地上哇哇哭,当时就吓醒了,出了一身汗。那场景真是恐怖啊。”
沈安若已经在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来,听到他这样讲,又气又笑更加憋不住,终于掀了被子露出脑袋来大口喘气,被他乘机夺走呼吸。
“嗯,你不要气馁,我们再接再厉。”
为了避免所谓的辐射,晚上安若几乎不再上网了。程少臣晚归的时候,她就找了剧情简单轻快的碟片,那种刚看完就连电影名字几乎都忘掉的片子,靠在一堆软垫里看完一张再换一张,一直到他回家。有时候看着看着便睡着,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身边的程少臣已熟睡。
那阵子是他们结婚以来相处得最融洽的时候,几乎恢复到婚前君子般的淡然交往的程度。只不过结婚前,沈安若从来没有预想过明天,前方仿佛苍茫一片。而如今,她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岸。
周末时程少臣提议陪安若一起回家看望岳父岳母。安若父母所居的城市离他们也不算特别远,但往返一趟仍得耗去一整个的白天。他一向懒,连自己家都不愿回,常常打发了她一个人做代表去问候公婆。难得他有这样的心,安若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