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布衣无从定夺,只想安稳度日,从未曾有过争名逐利的想法。”
唐寅感慨地说道,“即便如今尚在兴王府做事,也不过是报答当年老兴王收留赏识之恩,等世子回归安陆后,我便要请辞,回江南养花种田。”
娄素珍听了这些话,就知道朱浩的担心不无道理。
唐寅明显厌倦了在兴王府的繁琐工作,想早早回家乡安度晚年,过上闲适的退休生活。
娄素珍问道:“若是兴王府出真龙呢?”
“这……”
唐寅诧异地打量娄素珍。
突然觉得,这女人说话跟自己那个学生一模一样,都是如此直截了当。
“就算有真龙出,那也与我无关。”
唐寅摇头苦笑,“王妃,您乃千金贵体,即便离开江西之地,也该以皇室恩遇为重。”
娄素珍微微摇头:“先生勿要再以皇室为由,将民女束缚住。”
言外之意,我现在不再是什么王妃了,而且都不自称“妾身”,好像我从没嫁过人,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你唐寅还跟我提什么“皇室恩遇”?
难道宁王把我选中当王妃,然后不顾我们娄家的安危,悍然举旗造反去送死,我还应该感谢皇帝要将我满门抄斩不成?
唐寅听出娄素珍想做回普通人的心思,半晌没吱声。
“我原本以为,先生胸怀天下,为国为民,看来我对先生期盼过高了。”娄素珍继续摇头。
“啊?”
唐寅抬起头,惊讶地打量娄素珍。
娄素珍道:“先生不留南昌,是察觉南昌有人行那谋逆之举,装疯卖傻不惜自**,终守得名节,可见先生并非拘泥外物之人。
“到安陆后为保一方百姓安宁,带兵平寇,赈灾安民,哪件说出来都是忠义之举,何以如今四海不安,先生却想偏安于私宅,不过问朝堂纷争?”
“这……”
唐寅支支吾吾,“人各有志吧。”
娄素珍继续道:“在我看来,先生之志向,或不如朱家小公子。”
唐寅不屑道:“他年少气盛,如初升旭日,自然有远大志向,而我如日落西山,倦鸟思归,也乃人之常情。你对那小子了解不多,他的志向远非……唉!”
话到嘴边,唐寅不知该从何讲起。
难道要告诉娄素珍,朱浩那小子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如今他把兴王府世子牢牢地攥在手中,心思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