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调拨钱粮,不是说要从内府调拨吗?年初象房和豹房开销不是全都抹平了?”
在大明户部和工部的大账上,抹平是一种很常见的处理手法,就是明明出现亏空或者结余,但找到借口将其给平掉,最后的结果就是这笔钱可以用作额外的调度,就算有一部分被贪墨也不是不可。
就是一种欺上瞒下的手段!
只有高层极少数的官员知晓其中诀窍,急用时可以调拨出来,没用的话回头就逐渐去平府库历年亏空。
蒋冕叹道:“却是有积压的河南布政使司的奏疏,提到年初木石料等均沿运河北上,未与河南黄河河工的账目发生交集,如此与河南巡抚河工的上奏起了冲突,陛下这才下旨问询仓储是否已悉数归仓,这件事说来稀奇……都是一些旧账,却不知被何人捅了出来!”
说到这里,不但蒋冕焦头烂额,杨廷和也面色凝重。
皇帝不是说很看重祭祀之事,上来就说要修太庙和天坛吗?朝廷便借口说户部没钱,修不起,然后让朱四从内府拿钱出来修,这样就等于是将皇帝的私人小金库给控制住。
这件事本来天衣无缝,毕竟在内阁看来,年初那几万两石料和木料的账目已经抹平了,不会出纰漏,谁知河南布政使居然会在日常上奏歌功颂德的奏疏中,提到助皇帝运送石料和木料,其实就是想邀功,却没想到正德帝已经死了,这邀功的奏疏反而成为证据,说明石料和木料根本不是用在河南河工上,而是被运往京师。
以至于连杨廷和都不知道下面居然有人捅娄子。
杨廷和道:“此事可大可小,乃何人朱批?”
言外之意,批复的奏疏上是谁的字,皇帝的字迹跟魏彬等人截然不同,还有个新来的张佐字迹也都好辨认。
“乃是陛下御批。”
蒋冕回道。
这让杨廷和很头疼。
本来就算事情被人拆穿,众多事互相间没联系,也不怕一个刚登基什么都不懂的皇帝能明白其中诀窍,谁知现在居然是皇帝亲自把这件事给拆穿了,那事情就真如杨廷和所言“可大可小”。
蒋冕有些担忧:“若是追查起来,过去数年河工的账目有很多对不上,只怕……”
杨廷和皱眉:“就以陛下吩咐来查,查到如何模样,只管报上去,此事到朝议时再说。”
既然事情“可大可小”,杨廷和觉得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到朝堂上廷议,就说因为花出去的钱跟很多运输上的事对不上,或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