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托人情找关系了。
但究其根本,耗损的还是韩氏的威望,韩忠彦才感叹家门不幸。
他不想理会,却不得不理会,来到一旁的桌桉上,提笔写信。
等到几封信件写完,让管家送出,韩忠彦取出一卷书,翻看起来,眉宇间重新浮现出喜悦。
纨绔晚辈算什么,**旧党又算什么,不过都是一时的过客罢了,在书里可以忘却现世的苦痛,摒弃肉身的限束,化为一缕精魂,萦绕在美妙的文字之间,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
他当这个宰相,能不争不抢,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幸亏有书抚慰,有书陪伴。
看书!看书!
……
曾府。
枢密使曾布正在翻看奏章,逐字逐句地揣摩。
他的身材本就矮小,人又削瘦,跪坐在桌桉前,愈发显得其貌不扬,再加上年岁已高,背部也有些句偻起来。
当意识到这点时,曾布立刻竖直背部,却又感到腰间微微酸疼,不禁叹了口气,眉宇间露出阴霾之色。
近来朝堂上有一阵风气,说他长得又矮又瘦,缩头缩脑,可称为“龟相”,而另一人长得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站在朝堂上如鹤立鸡群,被称为“鹤相”。
那位如果是章惇,倒也罢了,对于章惇他既是忌惮,又有几分钦佩,但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鹤相”,居然是韩忠彦。
庸懦之辈,不就有一副好皮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曾布很清楚,这是有人在挑拨离间,让他和韩忠彦反目,但心中仍然极不舒服。
容貌攻击有时候无用,但有时候又最能让人膈应。
于是乎,曾布不自觉地开始翻看韩忠彦的奏章抄录。
数目很少,但有些言辞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比如这“广仁恩、开言路、去疑似、戒用兵”。
乍一看起来,这种空洞的方针就是废话,但曾布从中解读出了不同的味道。
广仁恩,就是追复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在绍圣年间被剥夺的官职。
其后的开言路,自然是把号称忠直敢谏的反变法派干将相继召回朝廷。
去疑似看似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纷争,但实际上最是模棱两可,擅于操作。
最后的戒用兵更不必说,是针对青唐之战,不想再扩大战事,但如今军政疲敝,京营禁军已近半废,连个无忧洞都奈何不得,他居然还要戒用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