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局势摆在这里,一个两千石校尉,杀便是杀了,洛中天子又能如何呢?他敢如何?!
中军大帐中沉默了许久,而首先渐渐有些按捺不住的却居然是作为副将的骑都尉鲍信。
但鲍信刚要说话,一直沉默不言盯着死尸的公孙珣又忽然正色开口了:“诸位,待会张斌醒后让他解印自去,然后这二营中军官自推长官,我假权署任……然后不许再有纠缠!”
鲍信一时语塞,但醒悟后反而更加想要说话了。
而公孙珣却没给他机会:“我既然已经擅杀一两千石,那便直言与诸位好了。非是我不痛恨阉宦,也不是我不想杀人,可如今长安危殆,关中危殆,天下危殆,大将军以关中军事委任于我,我无论如何要以大局为重!便是今日杀一人立威,也是不得已要表明心迹以证清白而已……景升兄。”
“属下在。”就在主座几案前的刘表后退数步,躬身参拜。
“你乃党人八骏,又是北军中候,军中士人当以你为主。”公孙珣正色相告。“我有一言相告,自明日动身西行起,军中不许提及阉宦、党人之论,洛阳之事我为军中主帅当在后为诸君一力当之,尔等只需努力作战,早日逐叛军出关中便可。若有违反,阉宦门生子弟那里我自为之,而党人那里我却要唯你是问!”
言至此处,公孙珣径直拔出腰中断刃,插上面前几案。
而刘表也是恭恭敬敬再度大礼相拜:“请卫将军放心,今日后,再有人在军中妄为派系事,表一力担之!”
鲍信彻底被憋在了当场,而军帐中那些投靠过阉宦之人也都纷纷释然起来。
军议到此结束,除了该留在中军之人,其余俱皆散去。
而鲍信出帐不久便愤然追上刘表:“景升兄何故如此懦弱,此时正是说服卫将军清理北军门户之时……千载良机啊!”
“国难当头,不该如卫将军所言,先尽力与当面叛军吗?”身高八尺的刘表面色如常,却居然反问。“而且,我以十数年禁锢之身,都对卫将军心服口服,骑都尉哪来的如此杀气呢?”
言罢,刘表攥紧手中那枚钱币,便径直离去了。
鲍信无言以对……正如公孙珣之前所言,刘表才是军中士人领袖,他都服气了,你鲍信又如何呢?
转回帐中,韩当自去接手河内骑士,而公孙珣与娄圭、戏忠、贾诩等人终究是要留在中军的,且明日就要启程西行,这大帐也没理由就此更换,故此,只是几名义从进入,将尸首拖出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