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兴复?”刘虞几乎是瞬间醒悟,却又旋即气愤难制,便指着自己身后立着的周忠、丁冲二人出言质询。“陛下!公孙氏不可恃,曹刘难道就可恃吗?!陛下见过曹操年轻时的行径吗?万事皆不如卫将军,只有浪荡胜之,今日卫将军得势跋扈,可曹操一旦得势,只怕更加跋扈!你以为换成曹操就不会杀董、伏二位吗?恐怕连你那两个王氏表兄也难逃。至于刘备……陛下真以为刘氏宗亲便可期吗?”
刘协被训斥了一番,又听到董伏王之事,不由眼圈一红,但还是扶剑抿嘴以对,连‘朕’都不称了:“太尉,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母族、妻族,若是再不倚仗宗室,又倚仗谁呢?正如你第三问,你说今日这殿上之人或许不可信,可我若不信他们,又能信谁呢?就好像太尉你,若非是因为太尉是宗室,我何至于专门在此相候,请你与我同行?”
说到最后,刘协几乎要落泪,只是强行忍耐住了而已。
而刘虞也是愈发黯然之余难再出言辩解。
就在这时,杨彪缓步上前,正式开口了:“刘公,事到如今,天子去意已决,身为臣子的,只有从与不从而已。”
“我为辅政宗室,天子去不去不是你们说了算。”刘虞毫不客气的回头而对。“东走中原于汉室大局无益,反而风险太过。所以我非但不从,而且不许!”
“太尉,这是至尊本人的意思!”杨彪也严肃了起来。
“至尊今年才十六岁。”
“十六岁亦可当国!”
“少帝被鸩杀,皇室近支一脉只有至尊一人,若至尊沿途有碍,则皇脉断绝!”
“正为如此,才要此时速行,而此时若走,谁敢动至尊?!”杨彪猛地向前一步厉声喝问。“公孙珣相隔千里,跋扈如公孙瓒都不敢擅动大臣,谁又敢动至尊?!便是公孙珣当面,自承汉臣的他难道又敢弑君吗?!灵帝有罪,至尊何罪?他拿什么来弑君,就不怕人心俱丧?!”
刘虞当即语塞。
弑君!
这二字是对于传统儒家士人而言绝对难以忍受的道德污点……君父、君父,事情可笑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亲眼见过刘协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孩子,可全天下却也都知道他是全天下的君父!
没错,这个立在玉陛上,明明稚嫩到极致,明明被刘虞训斥后还会流泪的少年,却是法理上刘虞的君父,也是公孙珣的君父,是曹操、刘备、刘表、刘焉、孙策、吕布、士燮、张鲁那些人的君父,也是杨彪的君父,更是今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