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正值盛年。
诸皇子虽有意争储君之位,却不敢流露得太过明显。免得惹来建文帝的忌讳不喜。
陆迟和四皇子交好,对四皇子的隐晦心思也知晓一二,此时的规劝听来含糊不清,实则别有所指。
身为女子,是最大的劣势。尤其是身在天家!
就连最得圣心出身嫡长的昌平公主,也注定了与储位无缘,只得了两郡的封地而已。
六公主纵然出了一时风头,对四皇子也无实质的影响。
四皇子听出话中之意,眉头终于略略舒展,看着陆迟的目光里闪出一丝类似柔和的情绪:“子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陆迟微微一笑,俊秀的脸孔在明亮的烛火中熠熠生辉:“殿下一时气恼,尚未想及这一点罢了。”
四皇子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明日还有御马比试,我定要拿下第一,绝不能再输给她。”
陆迟笑道:“御马最耗体力,公主殿下便是天赋再佳,体力也远不及殿下。明日的御马比试,殿下断无再输之理。”
四皇子嗯了一声,心情略略好转。目光一扫,忽地落至书桌上:“你刚才在写什么?”
简单一句问话,却令陆迟窘迫不已:“没什么,信手乱写罢了。”然后,快步上前,收拢起铺在桌上的宣纸。
目光锐利的四皇子,已将纸上的两句诗收入眼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陆迟在思谁想谁?
四皇子定定地看着陆迟,目光深幽,窥不出真实的情绪:“陆林两家,就在隔邻。你思念林家小姐,大可以找个借口登门见上一面。何苦‘沉吟至今’?”
陆迟白皙的俊颜泛起淡淡红晕,很快,又化为一抹苦笑:“这几个月来,林妹妹总不肯见我,对我日益疏远。我也不知是何故。”
日益疏远?
四皇子眉头略略一松,淡淡说道:“少女心思,变幻莫测。或许,你的一腔情思,她并不知晓,只将你视为邻家兄长而已。”
陆迟胸口中了一箭,无奈一笑:“殿下所言,也有可能。”
其实,陆迟心里并不如此作想。
几个月前,林微微待他颇为亲昵随意,两人虽未挑破明言,眼中心里都有彼此。只是,不知因何缘故,林微微忽地就对他冷淡起来……
这种微妙难言的困惑苦涩,便是对着最好的朋友,陆迟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