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该办的丧事办完,时已入冬。
外头寒风呼啸,昭德殿收拾的暖若三春,穆元帝有些懒懒的倚着沉香软榻,手里翻阅着一本奏章,是太孙上的奏章,说是现下住在东宫不合规矩,想带着母弟妹搬出东宫的事。穆元帝轻声一叹,合上奏章,放回案头。
一时,郑佳进来禀道,“太后娘娘那边儿着李内侍过来说,倘陛下中午有空,就过去一道用膳,太后娘娘那里吊了好锅子,正合今日吃。”
穆元帝道,“也好。”
太子自尽,胡太后也是伤心的了不得,自己险哭坏了身子。可一转头,见儿子比自己还伤心,虽然心下极疼孙子,但儿子到底更近,胡太后一辈子就指望着这儿子呢。看儿子伤痛,胡太后还强撑着劝解了皇帝儿子几遭,至今日日关心皇帝儿子的吃穿用度,生怕儿子想不开。
穆元帝为太子伤心是真,不过,宫里讨他开心的人实在太多,又有亲娘胡太后每天关怀着,穆元帝的身子倒是渐渐养好了,且他本身是个孝顺的,自不会在胡太后面前露出哀色,不然,纵母子抱头痛哭,又有什么用呢?太子也不能活回来,就是太子活回来,处置依旧是处置,穆元帝也不能当事没发生过。
穆元帝到慈恩宫时,天空已飘起小雪,胡太后见儿子踏雪而来,还道,“知道下雪就不叫你了,哀家过去是一样的。”
文康长公主打趣,“母后莫说这话,纵母后肯,皇兄也舍不得你大雪天出门。”
胡太后呵呵笑,命宫人服侍着穆元帝擦脸擦手,又把自己用的金镶玉的手炉给儿子抱着,道,“暖暖手。”
穆元帝笑,“一路过来倒也不觉着冷。”
“哪里不冷,刚见皇帝大氅上都沾了雪花。”胡太后道,“今年第一场雪呢,皇帝爱吃羊肉,哀家问了,是西蛮来的小羊,正是鲜嫩的时候,咱们吊锅子吃,对时令不说,身上还暖和。”
文康长公主凑趣,“也别尽吃肉,再添几个清淡小菜才好。”
胡太后道,“你这丫头也奇,自小就这般,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要吃。夏天多少菜疏没有,也没见你就格外喜欢。到冬天难得了,你就稀罕上了。”
“物以稀为贵么。”
母子女三人说说笑笑,穆元帝倒也龙颜得展。
待用过午膳,胡太后就让儿子在自己宫里歇了,穆元帝看老母亲上上下下的忙活着,就与母亲说了,“大郎今日上折子,说再住在东宫不大合适。那孩子,素来知礼明白,朕想着,这话也对。不如就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