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窟里处处透着邪性。
顾欺芳一进去,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仅是腥气难忍,而是这里每一块土石都仿佛成了精,带着择人欲噬的气息,叫人毛骨悚然。
脚下的地面并不坚硬,反而有些区域的泥土因为混了不少血肉杂碎,显出了几分松软,踩上去就微微下陷,好像在野兽的肚腹里行走。
这里很昏暗,除了镶嵌在墙上的细碎夜明珠,就只有间或几个穿透山壁的小窟窿可以勉强照物。在这样的光源下,任谁也是看人都像三分鬼,更别说……此处有真鬼。
顺着甬道行到末路,眼前有两条岔路,都被铁栅栏封着。因着光线昏暗,顾欺芳不得不走近些查看,结果发现了一具白骨,手脚畸形像在生前就被人打断,身体则被玄铁链死死绑在了铁栅栏上。
那双空洞的眼眶朝着顾欺芳身后,似乎是这人死前还不甘心地看着洞口,拼命想要逃出去,却又无法挣脱束缚,只能望着生路活活等到死。
白骨上还有不少撕咬痕迹,像是被野兽生生咬去了血肉,可是有风从洞中吹来,并无动物特有的腥臊味道,看骨上残留的齿痕也不见尖利牙印,反而像是被人咬出来的。
顾欺芳没有细想,因为一旦想了便容易心生惶恐愤慨,失去方寸。
她看向右边栅栏,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血迹,下方泥土的颜色也比周遭看起来略艳,伸手捻了捻,大抵是在这几天内滴淌下的人血。
心里一跳,顾欺芳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暗骂自己胡思乱想,顾潇那小兔崽子从来吉人天相,小时候被不负责任的亲娘扔在荒山一天一夜也没被野狼叼走吃了,还被她坑蒙拐骗般养到这么大,怎么也不会是个短命鬼。
顾欺芳这样想着,就去打量铁栅栏上的锁链。这东西牢固,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就算是精铁刀刃也很难劈开。为免惊动里面,她没有拔刀去砍锁头,而是双手各自揪住铁链一端,运气发力。
她虽然是女儿家,但天生神力,十岁不到就能扛着百斤重的水缸满院跑,若是身为男子,定颇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胆魄。眼下丹田聚气,双手运足力道,眼中精光一闪,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就伴随着脆响,被她生生扯断。
“吱呀”一声,铁栅栏被拉开,顾欺芳身子一矮闪入其中。
沿途石壁都布满痕迹,有刀劈斧砍,也有爪牙划拉,残留着不少血迹,大部分都暗红发黑,成了糊在墙上的血块,轻轻一搓,就往下掉着血粉。
除此之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