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握着拳头,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若是我根基损耗,说不定也会走出去看一看。”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根基未愈。
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潮,然后他低低的叹了一声:“你闭关前就曾跟我说,可能不会回来,而回来了之后,你见到我所说的依然是要离去,看来你是注定无法在此处停留啊。”
长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不知自己最终会在哪里停留,但绝对不会是此处。
钟文清似是开怀,又似是惋惜,然后猛的灌下了一杯酒。
这时,长离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是否后悔?”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而让钟文清顿了一下,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着长离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后悔,我从不后悔。”
长离又哦了一声,然后对着沉默的钟文清说了一句:“这一坛酒叫忍别离。”
钟文清呆了一瞬,他痴声的重复道:“忍别离?”
长离又接着说道:“这是我为姝华酿的酒,最后却没有送出去,现在看来,这坛酒却是更适合你。”
钟文清轻轻地将酒杯放下,然后眯着眼说道:“一坛酒罢了,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说罢,他就继续倒酒,而长离也站起身来,他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根玉箫,修长的手按在玉箫之上,一阵清冽的箫声就飘荡在这昏暗的空间中,让这空间都骤然的多了一些明亮。
酒声不断,箫音不绝这两种泾渭分明的声音在此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这座空间都充满了和缓的意蕴。
良久,酒声停箫声绝,长离回头看着钟文清,认真的说道:“我要走了。”
钟文清站起身来,点头说了一句:“我知。”
他没有说什么祝愿的话,他知晓,修道一途本就莫测,劫数与机缘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而长离的道途,只能依靠他自己去体悟,去追寻,其余人的祝愿与体悟完全无法帮助他分毫,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说一句我知,然后看着他离去。
长离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他嘴角微微的扬起,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中带着一丝迷茫,剩下的却全是笃定。
在消散的那一刻,一道清冷的声音,顺着呜咽的风声,跳到了钟文清耳边,那是:“你这里太寂寞了。”
钟文清听完一愣,然后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就继续坐到了石桌前。
他这里确实是很寂寞,没有长离的太微境那一派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