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疾步走出寝殿,低声道:“出来说。”
他的声音已不见嘶哑和疲惫。
亦失哈匆匆尾随出殿。
朱棣噼头盖脸道:“你从头说。”
亦失哈不敢怠慢,忙将自己所能打听到的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朱棣眼眸微微眯起,他背着手,来回踱步,良久之后,朱棣道:“这样说来……这样说来……这地价,是如何涨的。”
亦失哈道:“东厂这边,也查过,那车站……得天独厚,将来必为商业繁华之地……”
朱棣顿时醒悟:“哎……朕怎么没有想到啊,对啦,朕想起来了,张卿……张卿曾言,他在各处车站囤积了不少土地,是吗?”
亦失哈道:“奴婢也记得,有数万亩呢。”
朱棣倒吸一口凉气:“是吗?”
朱棣背着手,继续踱步,他时而沉吟,时而抬头,道:“所以……那夏原吉等丧尽天良的家伙们,非要闹?好啊,签了契书都不认账,真是无耻之尤。”
亦失哈苦着脸,本想应和一句,不过他终究还有几分底线,没说的出口。
话也不能这样说啊,当初强迫着人家高价买地,现在地价涨了,趁着人家没有反应过来,签下契书,却又想将人家踢出局去。
这不等于是白套了人家的金银去给你建设铁路了吗?
朱棣随即道:“这样说来……这样说来……让朕想想,让朕想想看……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就当朕不知道,你明白吗?这几日,朕身体有些不适,要在大内将养一些日子,给朕隔绝内外吧。”
“啊……陛下,外头的事,不管了。”亦失哈道。
朱棣道:“这等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张安世躲去了模范营?”
“是。”
“看来他早有防备,肯定有他的办法,那朕就坐山观虎斗了。”朱棣道:“朕若是牵涉进去,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亦失哈道:“陛下圣明。”
次日,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此事本就是张安世理亏,再加上又涉及到了两个尚书,还有许多朝廷重臣,那刑部尚书金纯直接告病,自是惹来了无数人的非议。
街头巷尾,如今都在疯狂的议论。
原本许多人对张安世就极为不满,恨不得对张安世喊打喊杀,现在挑到了错处,自然是添油加醋,大加挞伐。
张安世则躲在营中,与朱勇三兄弟同吃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