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这才慢悠悠地道:“读圣贤书,就可恢复周礼吗?这我闻所未闻?”
这翰林挑眉道:“难道不是?”
解缙叹息道:“你读书,只读了一个皮毛,看来……这四书五经,你虽熟记于心,却完全无法领悟,不过是腐儒而已,实在可惜。”
说着,解缙露出痛心之色。
翰林色变。
解缙道:“《论语、尧曰》中曾言:因民之所利,而利之。《论语、公治长》中又曰: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请问,此二句何解?”
翰林下意识地道:“这……这自然是说……”
没等他说下去,解缙便道:“我来答吧。这是说朝廷应该鼓励百姓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朝廷的利益,便是为民获取利益而生。这第二句,即朝廷的根本,就在于教百姓得到实惠,需要百姓的时候,应遵守道义。”
说到这里,解缙不屑于顾地看了一眼这翰林,面带鄙夷地接着道:“圣人之道,博大精深,尔读书,竟只读了一个所谓仁义礼乐,只记住了那一句‘礼’,却是忘了,圣人通篇传授的乃是一个‘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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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地继续道:“何谓惠?利也!以利而满足百姓所需,使百姓安居乐业,得到他们想要的,才能天下大治。可惜你这腐儒,十年寒窗苦读,所学的不过是言之无物的所谓礼法。”
解缙又道:“《论语、颜渊》中也有这样的阐述,即: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可见我世代儒家,所倡导的都是使民富足,因为百姓富足,则君王也随之富足,国家自也可进入极盛了。可你满心想的为何物?不过是那所谓外在的礼乐,是君王用何礼,诸侯用何礼,士人用何礼?此等浅显的学问,也敢在庙堂中高谈阔论,班门弄斧?”
翰林脸色微变。
解缙道:“既然你说起了新政,那么……这新政正是圣人的主张,圣人之道,即富民之道,圣人之道的本质在于仁,仁而爱人,方乃圣学。今我观山东,又见新政之下的直隶诸府,谁能教百姓得到实惠,谁引导了百姓生利,可谓有目共睹。”
接着,解缙冷起了脸来,接着道:“可你这腐儒,虽是年纪轻轻,却如冥顽不宁、行将就木的不死老翁,在此呱噪,鹦鹉学舌几句四书五经,就敢放肆,如此妄议新政,议论圣学,真是朽木,今与你这样的人同朝,实是平生最令人羞耻之事!”
这翰林被骂得狗血淋头,极力想要辩驳和反击。
可哪里有解缙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