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楚王宫。
每日间,都有战报从上庸传来,秦将司马错按兵不动,只是安营扎寨。
据将军南晖派出去的斥候上报,秦人依旧在增兵,派往咸阳散播谣言的细作,还未开始就先折一半,无他,皆因秦法严酷,户籍言明,混入探子这种事,还是很好追查的。
隐隐约约间,熊横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几日,天越发热了起来。
不同于临淄,郢都是湿热,衣服披在身上稍微一动,必然是满身大汗,这让熊横这个久在北方的汉子,十分地难受,唯有**了衣服,才感觉痛快些。
只是眼下却不成,因为老景鲤在他面前晃荡来晃荡去,在跟他讲宋襄公的典故。
寝宫中四面八方的大门与窗户都是开着,这样伴随着过堂风,才有些许的凉意,楚王热得难受,而面前的景鲤依旧是长衫在身,整整齐齐,面庞之上,鬓角之间,不见半点汗水。
也许身在楚国,长在楚国,他已是习惯了吧。
“……齐桓公薨,齐国生公子之乱,当时宋襄公瞅准时机,率领邾、卫、曹、宋四国大军,拥护齐孝公即位,自此之后宋襄公名声大噪,一跃成为霸主。”
“在几年后,宋襄公发兵攻打郑国,此时的郑国是我楚国盟国,宋襄公此举,是要与我楚国争霸,次年,我楚王发兵,在泓水与宋军展开大战,宋国不敌我楚,连宋襄公也在此战中受伤,至次年不治而薨。”
“大王,这便是宋襄公也,此人一生喜好名望,常以仁义而自居,最后与我楚国一战,也是败在仁义之上,由此可见,身为君王者,当断则断,反受其乱,不可太过注重虚名,而忘记了实也!”
景鲤在这里说得十分带劲,全然不顾楚王已在旁边打起了瞌睡来。
“老夫平生阅人无数,知大王乃仁义之君,坚守孝道,否则也不会以弱冠之年,而以南太后监国,否则也不会在楚王槐是否归来这样的事上,没有了主意,不知大王以为老臣所云对否?”
景鲤话落,却见熊横全然没了动静,走上去在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大王!”
“哎呀,对,对,对,非常对,令尹知人善用,所言无虚也。”
口中十分坚定,眼神却懵懵懂懂,一看就是在应付差事。
景鲤也不气,依旧是那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你大王可否知晓,老臣问的是什么呢?”
楚王用手扶着脑袋,眼珠子一转:“令尹是说寡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