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厚德已经抓起了身边工具盘上的一根达芬奇V35,蘸水之后散乱的笔毛收束成尖,像是画眉的笔般。
苏厚德坐着十分的笔直,他合上了双眼,提着画笔,静止不动。
秦初雨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下笔的时候会显得这样的专注。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让商场的保安过来赶走这个人,还是用点什么方法把这个人赶走。
暗自思量的事情,这个奇怪的男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全神贯注地落笔,不看她,眼中泛起了一缕缕的柔情。
皴擦,点染,勾勒。
笔锋之中穿插着奇异的色彩。秦初雨本着好奇地走到了苏厚德的身后看了一眼,然后便没有离开。
这并不是西方画的画法,这人居然用水彩画笔当作是毛笔一样地在作水墨画。
可是……他勾勒的,似乎是一副宫装女子图。
巧笑嫣然,浑然天成,画中人仿佛渐渐要从画纸之中跳跃而出。秦初雨微微地张了张口,这画中的女子似乎是以她当作了模版而画。
苏厚德开始在画布上题字,他也在读者题出来的字。
“坐对黄花举一殇,醒时还忆醉时狂。”
“丹砂岂是千年药,白日难消两鬓霜。”
“身后碑铭徒自好,眼前傀儡任他忙。”
“追思浮生真成梦,到底终须……终须有散场。”
秦初雨似乎是被这题出来的诗带入了奇妙的意境之中,恍然间失神。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厚德已经走到了门口出,正打算离开。
凳子上放着了几张皱褶的钞票……似乎真的是付钱的。
>秦初雨一愣,连忙叫住道:“先生,你的画……”
“送你吧。”
苏厚德关了门。
秦初雨下意识地抓去了凳子上放着的钞票,冲出了画室,却见两边走廊空空如也,那里还能够看得见有人?
她回到了作好的这幅画之前,感觉到这夜有点莫名其妙……奇妙。
……
……
“她真的忘记了我……也忘记了自己了……”
商场外广场,苏厚德坐在了已经关掉的音乐喷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