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城回到家的时候,苏清欢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
他脱下外套走过去,顺势躺倒在她腿上,将电脑挤开。
苏清欢顺势替他按摩太阳穴,“好重的酒气,今天没少喝吧?”
“程小媛的父亲对我脾气,就和他多喝了几杯。”南司城恹恹的说。
程万雄讽刺斯坦森的时候,简直跟程小媛怼人一模一样。
“这也算忘年交了,挺好的,以后能多个人跟你谈心。”苏清欢为他高兴,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连忙松手催促他起身,“你先让开,我去帮你放水,不早了,早点洗好澡好休息。”
“先不要,”南司城抓住她一只手贴到自己脸上,然后睁开醉醺醺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老婆,你把这个面具摘了吧。”
“睡觉再脱吧。”苏清欢好脾气的哄着。
“就现在摘,我想你了,想你最真实的样子,就看一会儿,好吗?”
南司城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带着丝丝点点的哭腔,听起来像是在撒娇,苏清欢骨头都酥了,哪里还拒绝得了?
于是花了一番力气,时隔七年,她第一次当着人摘下黎知夏的面具。
面具拿下来的那一刻,她还是本能的抬起一只手,挡住了脸上的疤痕。
南司城把她的手拨开,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用指腹一寸一寸的,感受她的面部轮廓。
碰到那道疤痕时,他的动作越发小心,仿佛此刻手下不是人的肌肤,而是一个吹弹可破的气泡。
苏清欢低了低头,很小声的问,“是不是很丑?”
其实她知道比起之前,疤痕已经淡了很多,可是那么大一片地方,乍一看上去,还是会很明显。
“不,”南司城摇头,眼睛被泪水打湿,“我只是觉得很自责,很心疼,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过好在,我看你,始终都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就会讨我开心,那么大的疤,怎么可能没变化呢,你别骗我了。”苏清欢在这件事情上,没法自欺欺人。
南司城心头一痛,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苏清欢感受到他的情绪,反过来安慰他,“**,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南司城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她不怪他,可是他怪。
他知道,苏清欢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还不亮明身份,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脸上这块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