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经落入南梁船队的包围之中。
密密麻麻的,无数南梁船只,紧紧围着环绕,等着东楚母船落下拍杆的空档,便立即围过去。
亦有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远远抛射而来,东楚母船上,此刻已经有不少老卒伏尸在甲板上。
“陈九州,你逃无可逃!”南梁主船上,范龙怒不可遏。
说起来,他伐楚三十年,这一次,算是东楚最为凶悍的抵抗了。
“陈九州,你足以自傲了,不过,任凭你如何搅混,东楚也难逃亡国之运!”
没有理睬范龙的话,陈九州目光熊熊。
“左龙,是何时辰。”
“回陈相,快戌时了。”
戌时,即是夜色漫天的时辰。
南梁船只之上,已经燃起无数亮堂的火炬,火炬光铺过江面,映照出一具具随着江水漂荡的尸体。
“散开母船!以四个方向,冲入敌阵!”陈九州怒吼,披散的头发被夜晚的江风一吹,如同索命厉鬼一般。
“我东楚一无所有,唯有舍生忘死之志,无所匹敌!”
“愿为东楚赴死!”无数老卒仰望夜空,振臂长呼。
四艘被围剿得奄奄一息的东楚母船,在老卒们的奋勇之下,重新摆转船身,各循了一个方向,往前冲去。
“八千老卒敢赴死,不教南蛮渡楚江!”
……
远处,月光铺过,徒留一片悲戚的江面。
半跪在江船上,夏骊哭成了泪人。
于正沉默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
抬头目光所及,尽是烽火连天的景象,厮杀与怒吼,刺疼了耳朵。
“军师,为何不去相救!陈相可还在那里!”白鸾红着眼睛发话。
贾和稳立江船,久久不发一语。
按照陈九州的命令,他要等南梁船队彻底烧起来之后,才能发动号令,让集合到一处的五万楚士,以合围之势剿杀敌军。
“白鸾,陈相让一直不让你们动,便是想让你们留住气力,以全盛的兵威,围剿敌军。”
李隆亦在不远处,听见贾和的话后,将迸出的泪珠抹了去。
“八千老卒赴死,为的,就是给你们这些东楚的青壮,多留一分生机。”
“此时若去,便是一场辜负。”
“但陈相——”
“陈相会回来,东楚哪怕打赢了这一场水战,亦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定然会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