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木匠的老婆还是那副模样,如泥塑般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该死的臭娘们儿,先生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樊木匠猛的蹿起来,冲过来嚷嚷着就要下手招呼。
就在此刻,樊木匠的老婆猛得转过头来,脸色铁青,恶狠狠得看着樊木匠,目光里满是怨毒和仇恨,看上去恨不得要把樊木匠生吞活剥了一般。
樊木匠被她的眼神惊呆了,高高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好长时间,最后才无力地垂下。
他媳妇起身走过他身边时,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才双手抱起香炉出了门。M.
这一眼竟然吓了他一个趔趄。
本以为这就没我和程瞎子什么事了,樊老爷子也站起身来准备送客,谁知道这老瞎子居然不算完,听到樊木匠两口子走出门,竟然也起身追了出去。我生怕他出点什么意外,也跟了上去。
西边的坟地我去过几次,知道那里不好走,不要说年近七十眼睛还不好使的程瞎子,即便是我这样视力极佳,腿脚灵便的半大小伙子走起来都很费劲。
刚出了村子,樊木匠的媳妇就喊了起来。
“宝生,小翠,回来吧——你们山上不能去,山上有老虎,水里不能去,水里有王八,老鸦啄人啄脊背,虫蚁咬人钻心疼,世上只有娘最亲,娘盼宝生小翠速速归……”
这是我们这里专门用来喊魂的一套说辞,樊木匠的媳妇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让人听得肝肠寸断,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在这空旷无人的荒郊野外,显得格外凄凉,格外瘆人。
我听着有点害怕,紧紧攥着程瞎子的衣袖,身体紧紧的贴着他。
程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却走得不慢,而且还能完美的避开脚下的坷垃石块,让我不禁暗暗惊奇。
走了十多分钟,他突然慢了下来,使劲嗅了嗅鼻子,又侧耳听了听。
这里已接近坟场,脚下的路渐渐窄了起来,地势也渐渐陡了起来,两边全是灌木荆棘,那些隐藏在里面,被脚步声惊起的不知是兔子还是刺猬亦或是獾怪叫着跑远,受了惊吓的鸟更是不时的扑棱着翅膀从我们头顶飞过。
我有点心虚,战战兢兢地问:“程爷爷,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前面可就是坟场了。”说完,又瞅了他一眼。
程瞎子不知什么时候把墨镜摘了,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眼睛居然在这黑黢黢的夜里泛着蓝哇哇的光,着实把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小子,这样的地方你以后免不了来,就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