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名字。”半夏有些敷衍地说。
令公鬼知道半夏看过那本书,他甚至有些希望她能想起这个名字曾出现在那本书里,但她只是若有所思地咬着下唇,看起来已经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思绪,令公鬼认为眼前的平静让他很满足。
城市最后的残影已经让位给旷野和零星而破败的村舍,即使是因为懒惰而闻名红河的欧阳春家和冷子丘家,也不会住在这种摇摇欲坠的粗石房子里。
倾斜的外墙似乎随时都会倾倒在正在泥土中觅食的小鸡身上,松松垮垮的谷仓靠在月桂树或者是山胡椒旁边,勉强站立着,破裂的石板屋顶看上去仿佛已经千疮百孔。
山羊在石砌围栏里不停地叫唤,那些围栏就像是今天上午才匆匆堆在一起似的。赤脚的男人和女人们弯着腰在没有篱笆的田里锄地,没有一个人抬头看这支庞大的队伍一眼。
红嘴雀和画眉在小灌木丛里婉转鸣叫,却丝毫无助于缓解周围压抑的阴郁气氛。
令公鬼想:我必须为这里做些什么,我……不,不是现在,有些事情一定要先解决,我在这几十天里已经尽力,现在没办法多做些什么了。
令公鬼尽量不去看那些颓败的农庄。
南方的枣树林也一样糟糕吗?这些在这里干活的人甚至不拥有这片土地,它完全属于那些大君。不,这阵清风很好,它吹走了燥热。我可以再享受一会儿。我必须告诉他们,但还可以再等一会儿。
“令公鬼,”半夏突然说道,“我觉得和你谈谈。”她的表情中带着一种严肃的气氛,一双大眼睛直盯着令公鬼,这让令公鬼想起了湘儿要教训他时的神情。“我觉得说说仪景公主的事。”
“她怎么了?”令公鬼小心地问,他碰了碰自己的口袋,那里放着两封信和一个坚硬的小物件。如果不是这两封信都有着同样娟秀而流畅的字迹,他绝不相信它们出自同一位女子,那个与他分享了无数热吻和依偎的姑娘。那些大君比女人容易理解多了。
“为什么你会让她就这样走了?”
令公鬼困惑地盯着半夏,“她想走,如果要阻止她,我就必须把她捆起来。而且,如果纯熙夫人所说的承负会吸引邪恶趁虚而入的事情是真的,她在忽罗山会比在我身边,或是在马鸣身边安全。其实你也应该和她们在一起。”
“这根本不是我的意思,当然,她想走,而你没有权利阻止她。但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希望她留下来?”
“她想走。”令公鬼重复着。看见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