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鬼玄元、孔阳和马鸣是知道的,他们没有理会他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像他希望的那样。
因为某种原因,当鬼斯兰叫人送食物来的时候,令公鬼并不很想吃东西,所以他只是躺倒在帐篷的边缘,将一只软垫压在臂肘下。他从这个位置能向下俯瞰山坡,看到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城市。
太阳烤热了这片山谷和周围的群山,即使在阴影底下,他也能感觉到火焰般的热浪。令公鬼觉得自己仿佛正躺在敞开的炉门前。
过了一会儿,马鸣来到令公鬼身边。他已经换上一件干净的中衣,他一言不发地坐下来,盯着下方的山谷,那根奇怪的黑色钩镰枪则斜依在他的膝盖上,他不时会**刻在黑柄上的那行铭文。
“你的头怎样了?”令公鬼问。
马鸣打了个愣怔:“它……不再疼了。”他从那行铭文上抬起手指,将双手谨慎地放在膝盖上,“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们涂的那些东西确实有用。”马鸣又陷入了沉默,令公鬼也没有再开口。他们都不想说话。
令公鬼几乎能感觉到时间就在他身边流逝,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颗颗掉落下去,虽然缓慢,却从不停歇,而这一切似乎又都在不停地颤抖,那些沙粒随时能变成暴发的洪流。
愚蠢。
他只是被**的山岩上因高热而扭曲扰动的空气影响了。
即使纯熙夫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那些部族首领们也不可能提前————哪怕只是一天————到达若羌峡谷。不管怎么说,他们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大约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会儿,令公鬼注意到孔阳正蹲在刚才鬼足缺站立的那座花岗岩上,丝毫也不理会灼人的烈日。护法也在看着谷地。另一个不想说话的男人。
令公鬼同样拒绝了午餐,虽然半夏和智者轮流劝他稍微吃一些。她们似乎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拒绝,但当他提议回昆莫去找一下纯熙夫人,还有鬼笑猝的时候,鬼斯兰立刻暴发了:“你这个愚蠢的男人!没有任何男人能进入昆莫两次,即使是你,也不能活着出来!哦,饿死你吧,如果你想这样的话!”她将半块大圆烙饼砸向令公鬼的头,马鸣在半空中抓住它,开始一口口吃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想让我活下来?”令公鬼问她,“你知道那位鬼子母在昆莫前说过的那些话,我会毁灭你们,为什么你没有和鬼足缺一起密谋杀了我?”
马鸣被噎住了,半夏将双拳叉在了腰上,准备向他训话了,但令公鬼只是注视着鬼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