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要了亲命了啊!求求你,平措!求求你!”
平措跳向一边,笨拙地躲避着她,不想让她碰到那把剑。
“为什么不能?”平措愤怒地高喊,“它们杀了母亲!我看见了!如果我有一把剑,我就能救她的,我应该能救她的!”
这些话语一下下撞击着子恒的胸口。一位流民拿着一把剑看起来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几乎让子恒的头发都竖直起来,但那些话语……他的母亲。“不要管他吧!”子恒说,他说出的语调比他预料的要粗鲁许多,“任何男人都有权利保卫他自己,保卫他的……他有这个权利。”
平措把剑推到子恒面前:“你会教我如何用剑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用剑,”子恒对他说,“但你可以在这里找到能教你用剑的人。”
泪珠从白~玛依痛苦的脸上落下。
“黑水修罗带走了我的孩子,”她啜泣着说道,全身都在颤抖,“还有我其它所有的孙子,只留下这一个,现在,你把他带走了。他迷失了,因为你,欧阳子恒,你在心中已经变成了一头狸力,现在,你要让他也成为一头狸力了。”她转过身,蹒跚着走上阶梯,一路上仍然在不停地啜泣。
“我应该能救她的!”平措在她背后喊道,“外婆!我应该能救她的!”白~玛依没有再回头,当她消失在楼梯转角时,平措倒在楼梯栏杆上,哭泣着,“我应该能救她的,外婆,我应该可以……”
子恒发现景汐也在哭,她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其它女人都紧皱眉头看着自己,仿佛他刚刚做了一件错事。不,不是所有的女人,茵陈在楼梯上审视着他,脸上带着那种无法揣测的鬼子母的平静,小丹的脸上则是一片空白。
擦了擦嘴,子恒将餐巾扔在桌上,站了起来,现在还有机会让平措把剑放回去,然后去求得白~玛依原谅,还有机会告诉他……什么呢?
大约下一次他不会站在那里看着他所爱的人被杀?
大约他可以事后再回去找寻他们的坟墓?
他将一只手放在平措的肩头,那个男人畏缩着,紧紧抱住那把剑,仿佛害怕子恒会将它拿走。流民的气味里带着一股情绪————恐惧、恨、刻骨的悲伤。迷失,白~玛依是这么称呼他的,他的眼睛看起来是迷失了。“去洗洗脸,平措,然后去找令老典伯伯,说我要他教你用剑。”
平措缓缓地抬起头,“谢谢你,”他有些结巴地说着,一边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谢谢你,我永远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