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痴的表情非常镇定,但狐疑的情绪却透过罪铐源源不断地传来,几乎变得跟恐惧一样强。理解情绪和理解一张纸上的文字完全不同,但半夏能清晰地感觉到燕痴的这两种情绪。
“谁?”燕痴舔了舔嘴唇,“是谁教你的?”
半夏学鬼子母那样露出微笑,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微笑看起来很神秘。
“永远也不要太确定我不知道答案。”她冷冷地说,“记住,如果对我说一次谎……”
突然间,半夏想起她这么说,湘儿和仪景公主会怎么想,毕竟是她们捉住了这个女人,并在最危险的环境里监押着这名俘虏,从她口中审问出各种信息。半夏转过身,带着歉意向她们两个微微一笑:“很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占有对她的主控权。”
“你在对谁道歉?”仪景公主咧开嘴朝她笑着,“你应该占有这份主控权的,半夏。”
湘儿拉了一下辫子,然后又瞪着自己的辫子。“什么用都没有!为什么我愤怒不起来?哎哟,你就带着她吧!毕竟,我们不能带她去狐仙城。为什么我不能生气?哎哟,他****!”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捂住嘴。
半夏瞥了燕痴一眼,现在这个女人正忙着将酒杯扶起,并朝杯中斟上一种散发着甜香气味的酒。在湘儿说话时,某些感觉从罪铐中传了过来。震惊?大约。大约比起她这个才刚见面就威胁要杀死她的女主人,燕痴还比较喜欢之前的那两个。
一阵结实的敲门声响起。半夏急忙放开太一,那个通向荒漠的开口消失了。“进来。”
楼烦向房里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她看着燕痴和半夏手腕上的手镯、湘儿和仪景公主,然后关上门,行了个像罗花休和辛蜚零那样轻微的叩拜礼。“尊主,我来向您介绍相关的礼仪,但如果您希望我稍后再来……”她的眼眉挑了起来,平静地问。
“出去。”半夏对燕痴说道。
如果原先湘儿和仪景公主能让她随意走动,那么表示这副罪铐即使长得不像之前的项圈,也一定能很好地束缚住她。半夏用手指抚了一下那只手镯。她痛恨这东西,但她要日夜戴着它。
她又说道:“但不要走远,我会将试图逃走视同于说谎。”恐惧感自罪铐上涌了过来,燕痴小跑着出了屋子。这可能会成为一个问题:湘儿和仪景公主是怎么承受住这些可怕的情绪?但这是待会儿的事了。
半夏转过头看着楼烦,将双臂抱在胸前。“不必了,楼烦,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