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腹诽。
那场小时候世纪之交的新年音乐会,给范宁留下的印象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目瞪口呆。
登上指挥台的范宁,看着大家各就各位后,心中的杂念也迅速平息下来,边翻谱边调整了数个呼吸的状态,执棒,起拍。
“fa,(b)re,do,(b)xi——fa,(b)re,do,(b)xi——”
在他的指示下,四把圆号以洪亮的气息奏出“柴一”的降b小调引子。
恢弘、庄严、又带着一丝北国特有厚重苍凉的主题,瞬间让听众的心神腾空而起。
“铿!——铿!——铿!——”
犹如钢铁砸击金石,维亚德林大臂下沉,十指抓键,踏板深踩深放,弹奏出辉煌绚丽的降D大调柱式和弦。
坚定的3/4拍节奏型逐渐隐没为坚实的音响基础,在此之上小提琴与大提琴合奏出宽广悠扬的乐队主题。
在某一个乐队气息走向下坡路,情绪张力似乎快要释放殆尽的时刻,维亚德林终于归于主位,以更加激昂的破空之势开始主题的呈示。
这里的音乐性格与提欧来恩的霍夫曼式民族精神不谋而合,音程和线条显得有些“粗”,也没有纷繁琐碎的节奏织体。
同样通篇采用双手大和弦齐奏,似劲风迎面,骄阳直射,无比欣悦,无比畅爽。
一如宽广而壮丽的北国风光。
这位传奇钢琴家“李”辉煌的技巧和霸道的气势,让部分昔年的忠实拥趸重陷狂热,也让隔了一个时代才走进音乐厅的年轻乐迷,终于明白了上一代乐评家的那些文字,绝非夸张之说——
在现场听“李”演奏的人,是根本无法拥有自己的情绪,也无法自主呼吸的!
像第一乐章主题这样,弹法高昂热情的段落,你也会口干舌燥;到了副题和连接部某些情绪充满沉思和迷离的片段,你也会垂泪涟涟。
至于某些富有戏剧性或谐谑曲的乐思处,他选择用何种呼吸方式处理乐句,你也只能跟着这个节奏,而无法在与钢琴家不一样的起伏点上换气!
也难怪在某些疾风骤雨般的连续八度华彩段落,会有那些肺脏虚弱的少女或贵妇们,因情绪过度亢奋而窒息晕倒过去了。
“极致的音乐感染力。有‘池’的灵感作用,也有‘烛’,但如此来看,我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若是创作与理论倾向于‘烛’,指挥倾向于‘钥’,那么演奏之事则更倾向于‘池’...手指机能、发力方式、如何保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