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感。
好像,他一直一直在哭,但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眼泪,也没人看得到他的伤心与痛苦。
白鹿想了想,一**坐在地上,望着那一座座竖起的墓碑:“我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来看他们很想念很想念的人。”
顿了顿,她又笑着说:“虽然不能在白天光明正大的来看他,但大家心里都很想念他。他心里明白,所以不会怪大家哒。”
殷二爷胳膊微微一沉,是坐在地上的她,把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轮椅扶手上。
殷二爷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毛茸茸的脑袋。
可他刚把手伸出去,就看到自己手背上狰狞的皱在一起的皮肤,顿了顿,他刚想把手收回去。
白鹿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太冷啦,天灵盖都要被吹掀了。”
殷二爷无声的笑了一下,那笑,比哭还让人难受。
白鹿侧头看着他,笑眯眯的问:“霍总,对吧?”
殷二爷甚至搞不清楚她在问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嗯。”
白鹿从口袋拿出一次性的杯子,不但给自己倒了一杯鸡汤,还给左右两边的墓碑主人也倒了一杯。
她催促:“霍总,喝。”
这时,正好刮来一阵浅浅的风。
放在地上的一次性纸杯微微晃了晃。
好像墓碑的主人拿起纸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鸡汤,又将纸杯放下似得。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们喝完热乎乎的鸡汤,感慨好暖和的声音。
殷二爷眼眶一红,将鸡汤一饮而尽。
他的小队,整整九个人,全没了。
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是靠他畅南大哥拿命换回来的。
他应该和他的兄弟们一起躺在这里,而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着,还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他叫殷柏,音同殷白。
他是白家领养的烈士遗孤,殷柏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改的,为了感激白家的养育之恩。
他还没能报答白家的养育之恩,他先害死了白家的儿子。
不对,他没有资格躺在这里,跟他的兄弟们一起。
他只配一席草席,胡乱一裹,扔在臭水沟里。
他不配和这些兄弟们埋在这里。
殷二爷看着左右两边没有刻字的墓碑,把纸杯递给白鹿:“给周围的人,都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