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世子?他怎么来了?”姬胡放下酒爵,一脸地迷茫。若是替父参会,照规矩该由番君先向天子上书相请,得到批准回书才能成行,他怎么自己就这么来了?再说,便是参会,这也太早了些。
“大王,是否召见番世子?”荣夷见姬胡依然在发愣,又追问了一句。
“见!”姬胡一拂袖,荣夷应声而出,向殿门口的谒者咕哝了一句,那谒者小跑而去。
见姬胡依旧是有些茫然,卫和好意多了句嘴:“大王,臣听说番国立储之争已趋白热化,世子与继夫人应氏不和,路人皆知。只怕番世子此来,与此事有关。”
姬胡点了点头,面色更加沉穆。番国,毕竟是自己的外祖家,番轸论起来亦是他姬胡的表哥,若真的被应氏逼得走投无路,这事自己也不能不管。
见到番轸的第一眼,姬胡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脱口道:“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眼前的番轸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苍白瘦削形同骷髅,一头斑白的乱发散乱及肩,两眼空洞地直望着姬胡。那眼神,宛如地狱里的幽灵仰望着人间,嘴里喃喃着:“大王救我,大王救我-------”这眼神,看得姬胡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还是荣夷心定,扶着番轸坐于王阶下的左案后,一番温言,再敬上些酒菜,细细问来。番轸这才心定,缓缓将自己如何逃出番城,井氏飞骑如何在枣阳谷与应夫人派来的追兵厮杀纠缠,只余得自己一人逃出谷口,九死一生来到洛邑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只是,他应鄂侯驭方的要求,把最后鄂驭方插手的那一段隐去了,至于为什么,彼此都明白。
听完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大殿中满座寂然,无人讲话,只听见悠悠的风声吹动着窗棂上细纱的细碎之声。
“这么说,井氏飞骑已经没有了?”卫和可是久仰这支蜚声中原的神秘马队之名,听得此噩耗,难免唏嘘。
番轸哽咽答道:“没了,一个都不剩了。我外祖家井氏只留下这么点根基,全都在我手上败光了,我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姑姑啊------”
“世子莫要悲伤,若是番夫人果然瞒着番君如此行事,那么大王一定会为你撑腰的。”荣夷也反应过来,走过去坐在番轸一旁轻声抚慰道。
“表兄此番来,想要孤如何撑腰?”后知后觉的姬胡问道。
“大王,”番轸跪起奏道:“此事臣已向相国奏请过,只需天子与相国在本次大朝会上,在天下诸侯面前确定小臣的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