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们死死一片沉默。官员正要发作,那几只划过来的大船上一个黝黑精瘦的汉子在船头拱手笑道:“相爷何须与这些**民计较?请上船便了,今日正好顺风!”
官员立刻阴云消散,变脸笑道:“一个船工,你如何知道本官是鄂相了?”
黝黑汉子极是恭顺地笑着:“淮相乃国之栋梁,天下皆知。我等山野庶民,如雷贯耳。”
淮庆因兰香茜草事而失宠,闻言极感受用,大是感叹:“我淮庆有如此口碑,上天有眼也。来人,赏船家赤金一方!”
淮庆身后一个武士喊一声:“船家看好了。”
嗖的一声凌空掷过来一个金饼。黝黑汉子受宠若惊,忙在船头踉跄来接,不防一步滑倒,扑通一声与方金一起落水,引得周围船家一片大笑。
待黝黑汉子水淋淋爬上船来,淮庆高声笑道:“不打紧,到了夷部再赏你一个。”
落汤鸡一般的黝黑汉子连忙拱手惶恐道:“小民原是学过几日功夫,想在大人面前露一手,不想却栽了,见笑见笑。”
淮庆大笑道:“好,不用勘验,便是你这几只船了,你要真有功夫,本官还不敢用你呢。”笑罢转身下令:“来人,货物上船。”
片刻之间,货物装满了四只大船。淮庆指着两只空船矜持地下令:“押船甲士一只船,本官一只船,上。”
二十多名甲士拥到了最后的船上,淮庆却与自己的两名护卫一匹骏马上了黝黑汉子精致的乌篷小舟。黝黑汉子惶恐笑道:“大人,船小不吃重,大人宝马能否……”
淮庆一挥手道:“你两个下去,上那只大船。”wap.bΙQμGètν.net
两名护卫稍有犹豫,淮庆脸色一沉:“下去!你俩合起来还没这匹马值钱,它可是君上亲赐的宝贝,明白么?”护卫诺诺连声,连忙下了小船挤到大船上去了。
“开船了——”黝黑汉子一声唱喝,满载甲士的大船悠然出了码头,之后四只货船,最后是黝黑汉子的乌篷小舟。
奇怪的是,码头上所有观望的船家都没有那一声热切的顺风辞,只是冷冷地看着船队出了水门,进了水道,始终没有一个人说话。
船队出了水门,黝黑汉子一声长呼:“官府货船,扯帆快桨——”载货大船的船家与桨手们“嗬”的一声应答,各船大帆倏忽扯起,桨手们也齐齐地甩开了膀子划水,船队满帆快桨,片刻便出了鄂水荡入了汉水。
不想一进汉水汪洋水面,吃重货船便悠悠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