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华松了口气,幸好在另一个号子时熟悉了很多这边的社会人物,不然很可能被问住。
他不能说出真实身份,周疯子名气太大,自己这形象说不是社会人也没人相信,两个人如果都是兴安人,不是仇人肯定就是朋友。
不过说是鹤城的也不现实,萝北不远不近,又是鹤城的一个县,老乡见老乡,会让号子里这些人有亲切感。
这几天闷热,号子里像蒸笼一样。
北侧墙上有扇高高的小窗户,虽然天天敞着,可上面的铁栏杆仿佛有层玻璃一样,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费胖子光着膀子一脸大汗,唯唯诺诺蹭了过来,开始给老酒量刑,马晓华这才瞥了一眼周东北,看到他发黑的眼眶,不由一阵心疼。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周东北也睁开了眼睛。
马晓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闭紧了眼睛,终于能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很快,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胡二撒尿回来了,马晓华扔给了他一盒红塔山,这让胡二越看他越顺眼。
坐回铺上,发现周疯子竟然在呼呼大睡,不由奇怪起来,这家伙什么情况?心咋这么大了呢?
老酒拍了一下费胖子,“艹,不是给我量刑嘛,想啥呢?”
费胖子干笑两声,“没事儿,没事儿,昨晚没睡好,你说呀,等你说呢!”
“有啥说的呀,就那么点儿逼事儿!”老酒撇了撇嘴,“铁东南头菜市场一直都是我罩着了,结果中医院那边的齐老毛子他们过来抢地盘,我捅了他几刀,估计也就是肠子折几根儿,死不了!”
费胖子已经给全号子的人都批过八字了,最近开始给他们量刑,所谓量刑,就是根据所犯的案子,预估一下能不能判,能判几年。
话说这家伙肚子里有点儿东西,估算的还挺准,前天有个小子判了,他预估的是七年,没想到还真说对了。
可能是太热了,费胖子明显有些不在状态,被老酒踹了两脚才小声问:“和我说说,以前有什么案底儿?”
“艹,还能有啥?打架呗!劳教过两年!”
“哦,”费胖子摇头晃脑起来,小眼睛半睁半闭,“如果没有前科呢,我估计三年就可以了,可因为有前科,打底儿五年!”
老酒沉默起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马晓华低声问顺子,“他咋了?”
顺子说:“他爸身体不太好,拄拐捡破烂,估计是惦记他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