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中了我,可我最后却辜负了她……”
“我、我对不起她!”
“当、当年,你三叔和我争回城的名额,他串通知青办的人,把、把我的档案改了个乱七八糟……”
“他们、他们说我下乡后偷鸡摸狗,耍钱搞破鞋无恶不作……”
“那时、我、我清高,瞧不起乡下人,和谁处的都不好,所以、所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一句公道话……一句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你、你爷你爷和你老姑他们都来了,可最后,最后都偏袒你三叔……”
周东北已经明白了,用力抱着他不说话。
“好啊,都埋汰我,都不信我,那我就这样了,我就是个无赖,就是个赌鬼……”
“爸,不说了,不说了!”
“爸得说,不然、不然可能就再也说不了了……”
周东北哭出了声,大声喊着:“不会的,爸,你说了,祸害活万年的!”
周旺笑了,嘴角都咳出了血。
“爸糊涂,爸不是、不是人,我一把火烧了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些书,我自暴自弃不想好好活了,可、可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尤其是你、你妈,这些年,苦了她……”
“其实……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可时间、时间一长就养成了习惯,说来、说来说去,你爸我骨子里就是个**……不怪别人……不怪你爷,他也难……我谁都不怪……”
“儿子,我死了以后,就把我的骨灰撒汤旺河里吧,爸不配进咱老周家的祖坟……”
“……”
铲车路过林业文工团,顺着那条大上坡开上了水泥桥。
桥上,七八个小子蹬着自行车大呼小叫,桥北的马回子坐在一个小子的后车座上,并没有看到仇人正擦肩而过。
二十分钟,铲车终于在兴安市中心医院门前停下了,此时周旺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挖斗缓缓下降,周东北抱起父亲就往医院里跑。
他光着膀子浑身鲜血,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夫——救命——!救命——!”
沿途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避让,王贵紧随其后跟着往里跑。
半个多小时以后,孙广志带着赵玉芳来了。
见到一身是血的儿子,赵玉芳腿一软,就坐在了走廊上。
周东北赶快跑了过去,用力抱起母亲。
“咋、咋回事儿,你受伤了没有?你爸呢,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