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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个子小,又被人挡着,听到争执起来,急的慌忙往里挤,可哪儿还有他的影子。
“六哥,是我!”
周东北站在了食杂店里,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浓烈的汽油味直呛鼻子。
“东北?你别进来,别进来,我让我妈出去!”
周东北没听他的,迈步继续往里走,“六哥,先让我刘娘出去,你和兄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娘,你出来……”
外面有辆跨斗子发动着了,一盏乳黄色灯光射在了木窗上,食杂店里亮了起来。
此时,刘老六正缩在最里面。
周东北眉头就是一皱,只见他眼镜只剩下了一个镜片,嘴角也肿了,满身满脸都是血。
老太太正扶着柜台往出走,一脸眼泪,哑着嗓子说:“老二呀,你劝劝他,劝劝他……”
“放心,您快出去!”
老太太颤颤巍巍出去了,刘老六站了起来……
“因为啥呀?”周东北问。
刘老六手里拿着盒火柴,浑身都在抖着。
周东北扯过一个木凳子,拍了拍:“来,咱哥俩坐下说!”
刘老六像个机器人一样,呆呆地坐在了凳子上。
周东北开了句玩笑:“在哪儿整这么多汽油?想抽根烟都不敢……”
刘老六咧了一下嘴,想笑,那丝笑容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耷拉着脑袋,把文化宫门前的事情讲了一遍,又说:“后来我去报了案,公安让我回家等消息,你说说,这不就是敷衍我嘛,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钱没了,我没脸再去找你借,就去了郑老屁家,可他又骂我,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一直不停嘴的骂,不停嘴的骂……从我妈骂到我爸,又骂到我三个姐……”
刘老六的脸狰狞起来,两只手握紧了拳头,手里的火柴盒都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