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呀,小不点儿!”小个子兴奋起来,小眼睛都瞪圆了,“文化宫,大虎那儿,我跟你学过打台球,想起了没有?”
“哦——”周东北拉长了声音,心里却在想,大虎开业那天那么多人,我哪能记得你是谁呀!
小不点儿?
这小子不只是个子小,眼睛、鼻子、嘴还有耳朵,没有一样不小的,这绰号倒是很形象。
话说你一个厂保卫处的,怎么就和那些社会混子玩一起了呢?
“小周!”后面有人打招呼,他叫张有才,周东北上班的时候,保卫处去检查车间防火时熟悉的。
“张哥!”周东北也打了个招呼,“你们这是?”
小不点儿说:“工会打电话,说有人捣乱,不会说的是疯子哥你吧?”
周东北笑了,“你看我像吗?”
这时,后面有人喊:“就是他,赶他出去!”
叫张兰的女孩愣眉愣眼,身后半开的门被拉开了,主任和几个同事都出来了。
保卫处的人纷纷回头,看到了明显色厉内荏的工会主习孔向文。
小不点儿低声对身边一个胖子说:“仇哥,他就是周疯子!”
姓仇的一愣,又把这句话往后传,传到张有才耳朵里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懵,早就听说过周疯子的大名,没想到还真是锯木车间这个腼腆的小伙子。
孔向文又喊了起来:“你们怎么回事儿?赶快把人赶走!”
周东北叹了口气,一大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怪不得人家领导喝酒都不带你!
小不点儿转过身,一脸为难:“疯子哥,你看……”
“我走,放心吧!”周东北说完,迈步就走,解决问题才是正事,没必要在这儿生闲气。
昂首阔步穿过几个人,又朝张有才笑了笑:“张哥,我先走了,有空一起喝酒!”
“哎、哎……”张有才结巴起来。
身后办公室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孔向文见这个疯子走过来了,吓的连忙身子贴墙,离他远远的。
周东北懒得看他,蹬蹬蹬,下楼走了。
出了楼门,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就见锯木车间的主任张立在往台阶上走,他还和以前一样,穿着那件灰色的呢子大衣,戴着顶仿旱獭棉帽子。
“叔儿——”他笑呵呵迎了上去。
“东北?”张立也笑了,“你这大老板咋来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