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相爷深深地叹息,是太久的安逸让他们失去了对危险的嗅觉吗?
是旅途的苦难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为了眼前的苟且,自我欺骗,不愿去看这繁华背后的种种危机吗?
何家!
何家!
何老相爷深深地牵挂和忧虑,提起笔来,给何庚学写信。
“吾儿庚学见字如面……”
这封信,一写就写到了天亮,厚厚的一叠,把个信封都塞得鼓鼓囊囊的。
只是写好了,待唤小子去寄时,却又一阵无力。
如今何庚学行军去了哪里,这是军事机密,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这,注定了是一封想寄也寄不出去的信。
一时,何老相爷老泪潸然。
正是,山长水远,锦书何托?
何老相爷无力地垂下手,信封散落,信纸从中滑落,一张张,无力地坠落,如同失去羽翼的蝴蝶。
孱弱!
无力!
接下来几日,何盈秀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只专心为萧素素她们准备路上一应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务必齐备、好用。
最重要的就是吃的,不但奶嬷嬷、厨子拿出了浑身的本事,何盈秀甚至亲自下厨,为萧素素准备她的拿手点心。
除了吃的,出行的马车、用的器具、如果赶不上宿头需要的帐篷,甚至连恭桶都贴心地准备好了。
倒是不需要多么华丽金贵,太扎眼了也容易招是非,但一定要齐备,不要缺了短了,到时候要用的时候反而找不到了。
何盈秀不仅自己想,还动员了丫头婆子们帮她想。
萧素素看着越来越膨胀的行李堆,只觉得头大如牛。
想当初,她孑然一身,唯有一马,还不是潇洒闯天下?
如今,看到这山堆的东西,萧素素觉着,她快要窒息了。
“盈秀呀,如今又不闹粮荒,我也不是流民,不能进城,只要有银子,哪里不能买到东西呢?实在是犯不着准备如此多的。”
“有备无患。”
何盈秀反驳:“当初我们准备南渡的时候,还不是这么想的,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结果呢?”
萧素素无言。
何盈秀赢一局。
过了一会,萧素素振作。
“可准备多了也不一定有用啊!你忘了就之前,我们刚买了粮食结果就遇到洪水了,结果那么多粮食还不是白白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