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爷叫苦不迭。
我和胡子没心思理他。
人在这种环境,极其颓废沮丧,我都无法想象不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种鬼地方,居然能诞生璀璨的文明!
胡子用便携式小燃炉,烧了一壶开水,洒了一把茶叶和盐巴。
茶叶加盐,十分难喝,缓解疲劳确实有效。
我们互相分了点。
大奕他们三个被我们缴械了。
这种情况,我也不怕对方逃跑,索性卷起裤腿,用手电去照。
光滑的小腿上,爬了七八根蚂蟥,大的小的,粗的细的什么都有。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的环境,也就这些蚂蟥安之若素,静静吸我的血,身体越来越肿胀。
我拿烧红的刀去烫。
腿毛卷曲。
蚂蟥一下收紧了身体,有时候连着血管,我小腿抽搐般疼痛。
我们把蚂蟥都弄下来,用碘伏消了毒,并注**抗生素。
胡子说,在这种地方生活几天,你体内的寄生虫比吃十个生螃蟹都多。当地人均寿命不超过五十岁,可想是啥样的鬼地方。
这时候,起了狂风。
风裹挟雨柱,犹如箭羽射入林中。
密集的树冠这时才被分散。
我隐隐看见混沌的天空,层次不甚分明的乌云。滂沱大雨顺着塑料布往下,汇成瀑布落向七八米的地面。
地上河水纵横,来时的方位已看不清了。
那些蚂蟥、毒蚁、花蜘蛛,大都被水冲走,这样的极端天气,对森林的生态系统进行全方面洗牌。
“胡子。”
我若有所思,刚叫了一声。
一只湿漉漉,掌心全是青苔和泥沙的手盖住我口鼻。
胡子从后面贴上来,手掌死死握住我,在我耳边喘气:“别说话,有动静了。”
呼!呼!
头顶的树冠开始震动。
不是刮风。
震动扩散着腥臭,有种细碎金属片摩擦布料的声音。
所有人一动不动。
藏青禅师握着白银钺刀,已先一步看向头顶。
一阵阴风袭来,我和胡子额头出现皱纹,恨不得把眼盯穿。
雷光下,树梢颤抖,冠盖支离破碎。
一条大腿粗的缅甸岩蟒,横在两棵巨树之间。若非雷光灼灼,使得那一身鳞甲闪烁金属的寒光,肯定让人以为是枯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