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尸体抖动了下,旋即尸体被拉动,两个黑影冒了出来,一高一矮,皆是落魄瘦子。
高个的是哥哥,名为王草根,腿脚有些瘸,矮个的是弟弟,名为王草头,有些结巴。
两人“住”在乱葬岗有段时间了,只要是有尸体丢过来,他们便会在晚间摸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货物,只不过军士在开出“死亡证明”时,往往会搜身,留给他们的实在不多。
一直没有货物入账,两人也着急,后来听说济宁那边招揽民工修河,两人一合计,干脆就拿衣服当货物,毕竟干活衣服很容易破,而且修河要修好几年,婆娘也不在身边,买了布自己还能缝制不成?
有成衣卖,那不省事了?
旧点破点怎么了,你们又不是贵族,干活还讲究那么好吗?
再说了,这便宜啊……
所以,王草根与王草头便住在了这里,白天找个隐蔽位置睡觉,晚上扒人衣服,抽时间洗干净了,存放到家里,准备多点好运出去卖。
这一晚上又有收获,自是欣喜不已。
王草头扒开一件衣服,看着衣服上横七竖八的鬼画符,不由有些害怕,连忙喊道:“哥,哥来,你……你看看这,这衣服怎么……还有画?”
王草根转身拿过来,在星光之下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件灰色的衣衫,衣衫之上是血黑色的七个大字:
齐王反,速报朝廷!
王草根眯了半天,摇了摇头,愤怒地说道:“哪个**竟然在衣服上染了颜色,收起来,回去好好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洗掉,洗不掉可就掉价了。”
王草头很是生气,好好的衣服,就这么毁了,乱染什么颜色,灰色就灰色,怎么还弄点红黑,这算怎么回事。
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待收拾妥当之后,一并带走,拿到河边清洗。
可惜无论王草头怎么清洗、捶打,血斑总无法彻底洗净,但已经模糊地看不清楚字迹,拧干之后,两人便将衣服挂在林间,找个角落休息,等待明日城中再送来“衣物”。
济宁城。
按察使陈瑛、都司耿炳文都来了,宋礼也顾不上监督修河之事,匆匆赶回济宁。
孔讷已经不行了。
虽然几经努力,但他本源亏耗过重,加上病症叠加,已然回天无力。
孔公鑑极度伤心,哭晕了几次。
宋礼来回踱步,陈瑛与耿炳文也是满面愁容。这修河刚刚开始,就遭遇如此巨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