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对于陈妍来说，不亚于人生当中，一场久久不愿醒来的梦，幻灭得彻彻底底……

她曾因自己的出身而自傲。

曾因有幸进入戴云泽等人的圈子，而感到与有荣焉。

可是。

再回首，恍然如梦。

陆惊鸿便是她认为这一生，都无法望其项背的顶尖人才，包括陆惊鸿所在的陆家，更是她认知当中，权贵的天花板。

而此刻，面对江东一众大佬尽皆臣服的秦宣，脸色却是那么淡然，没有哪怕丝毫的情绪波动。

是啊。

连魏狂生都要托人向他道歉。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江东地下之王的名头呢。

陈妍脸色苍白，终于明白之前的自己，究竟有多可笑了。

一次次自以为是的举动，看似是在关心秦宣。

可那又何尝不是因为……对秦宣出身乡村的一种看轻？

懊悔之余，陈妍双眼被泪水填充，视线越发模糊了，她正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秦宣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哪怕自己愿意放下那可笑的骄傲，死皮赖脸的去倒追他，或许也不够资格了。

“表姐，我真的好可笑。”陈妍唇齿发颤。

“……”

林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紧陈妍，眼角余光瞥向台上，止不住的倒吸冷气，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项远方也是连连叹息。

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他自诩眼界无双，看人的水平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现在却是无形中，被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倒是想要冲上去套套近乎。

但他感觉自己没有资格了，有些机会错过了，那便是错过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过了很久。

现场终于相对安静了些许。

秦宣目光落在刀疤陈的身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自废一臂。”

“是！”

刀疤陈没有半分迟疑，当场叫人拿刀来，砍去一条手臂，并且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音，反而还要感谢秦宣不杀之恩。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成王败寇。

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但凡有半分犹豫，或者一个不正常的眼神，下场都将凄惨数倍。

同时。

这条失去的手臂，也是在回应刀疤陈当晚说过的那句：我等着你背景泡沫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