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渡镇到了，最近正是丰水期，这地方勉强算个码头。而且这里离陇城近，端亲王世子攻打城池将近一年，双方都需要日常补给，商人赚钱是王道，闻风而来，算是有些人气。

此刻见大军过境，一个个精神抖擞，拿了货品出来推销。里外里顿时热闹起来。

周程不管这些，不过万安军也确实有补货的需要，他派了几个勤务出去接洽，自己则去后头找费靓靓。

但他竟然慢了一步。

费靓靓与柳渐夜一起，两个人都是半蹲的姿势，神情俱是认真，各自拿了一截枯枝，在沙土地上比画着说话。

周程有点儿不明白，抬起眼，看到老崔就在附近，大步过去，“他俩在干嘛？”

老崔憨憨地笑，“柳将军在向夫人请教阵法。”

周程眉毛立时就揪紧了，“你怎么不拦着。”

老崔愣住，“我怎么拦？”

周程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夫人懂的阵法，是要传给咱们万安军的，哪能让旁人偷偷学去。”

说完他昂起头，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朝那二人走去。

……

“柳将军。”

周程大剌剌地朝他行一礼，然后面孔朝向费靓靓，“马车到了，是让老崔过去取？还是你们随我一同过去。”

他的出现，打断了费靓靓的思路。

而这个阵法略略复杂，她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做完整的表述。眉头皱得紧，俏丽的面孔微微沉下。脑子里做着归拢，好一会儿她才回答，“我们随你一同过去，但是你要等我一刻钟。”

说完，她又低下头，接上之前的断点，继续与柳渐夜讲解阵法。

周程被她的学神气场压住，一时不敢多言，讪讪地低下头，半懂不懂地跟着听。

之前，柳渐夜已经大概地讲了阵法，这会儿费靓靓已经讲了一半。

这个阵法在柳渐夜的脑海里已经盘了七八年，熟悉得不得了，三言两语之间，他其实已经领悟到关键所在。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柳渐夜面上淡然，心头却不亚于经历一场地震。

他是柳家嫡系子孙，夫子是柳瑾精心挑选的，十岁之后，每十日柳瑾会亲自出题考他，除了诗书武学，他还学天文地理政论策术，包括后面他自学奇门八卦，林林总总，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之前他觉得费靓靓思维清奇，对事物的看法有其独到之处，言语有趣，独树一帜。听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