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看到关键的地方，头也不抬，淡淡道，“又想耍什么花招？”

费靓靓端正了态度，对面这个不光是美男，还是她在这个世道的大粗腿，抱紧了，至少可保性命无忧。

她笑容谄媚，语气软绵绵，“您可别这么说，咱俩过了这么多招，就算我有什么新花招，也得奔着双方共赢的角度去。”

听她又开始说“您”，明显还有了新的忽悠角度。

慕燚终于放下文书，抬起眼好笑地看她，“怎么个共赢法？”

费靓靓眨眨眼，开启忽悠模式，“本来我想让您……那啥的，但显然您没有兴趣。于是我转念一想，确实是唐突了。那啥是个大工程，就您现在的穷鬼模样，无论如何是搞不起来的。所以，咱们应该深挖洞，广积粮，等到时机成熟，再谋这个大局。”

慕燚没想到她钻了这个牛角尖，不想出来了。

他也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想进宫，能谈的角度确实不多。鼓励他一了百了，倒确实是个绝她入宫后患的办法。

但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冷飕飕地看她，“你知道这个大局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费靓靓轻轻舔唇，“代价愈大，收益愈高。”

慕燚冷哼一声，声音重了几分，“因为你不想入宫，就要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费靓靓没想到他砸过来一顶大帽子，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她眨眼，皱眉，沉吟……

几秒钟后，她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您那个老祖宗，为了保住全府性命，去西北打了十几年的仗，生灵就不涂炭了？”

慕燚猜到她要拿这个点来辩，静静看她，“戎狄每每灾年就要南下抢粮，那年雪灾严重，他们原本就要杀下来，而且是几个部落联手，太祖父使计让他们提前一个月下来而已。”

但也确实，万安公府因为这个时间差，逃过灭府之灾。

费靓靓没话讲，这个是历史事实，北方生存环境险恶，灾年南下抢粮是惯例。也正因为如此，万安公府驻守的西北战线，几年就要干上一仗。

这个点被驳了，她居心叵测的动机就落到了实处。

她无话可讲，同时也是服气。

读历史书看朝代更迭，很简单的几句话，好像easy得很。但只有身在其中，又有悲悯之心的人，才会顾忌其中的代价。

百姓的命也是命呐。

能够想到这个点，费靓靓表示自己高看慕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