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妞的视角上看,梅淮安感到心脏一阵闷疼。
似乎都能瞧见十岁的孩子躲在门后,红着眼看床榻上毒发快死了的哥哥。
看着最亲的人逐渐离他而去,该是多么惊恐害怕啊。
可是不管二妞如何惊恐害怕,最终也只能看着亲人离去,别无他法。
梅淮安定了定神,突然抬眼看向主位——
“辽东新君为何突然调走李将军的兵马?当夜是否另有隐情!”
他满心的悲伤情绪总要有个宣泄口。
更何况如贺绛所言,那一夜的战况实在蹊跷啊。
并不是李氏父子刚到边境就遭遇毒烟暗害,而是打了一段时间之后。
那辽东新君怎么就能在野部乱兵要突袭的那一夜,突然把李怀安喊走了呢?
不能怪他太阴谋论,实在是身处乱世不得不防,在这里人人都能为了权势不做人。
他问话的嗓音实在急促而疑心深重,能叫主位那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贺兰鸦重捻了一下珠串,苦笑摇头。
“那一日突然知悉战况时,我与你的想法一样。”
“”
也对。
如果辽东那位新君有问题,贺兰鸦此刻定然不会如此平和。x33
梅淮安垂着眼叹了口气,浑身刚聚起的血液又缓缓复凉。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不小心把宝箱丢河里了,找不回来宝箱,也找不到能怨怼的人。
很憋屈,很难受,他似乎能体会到贺兰鸦当日的心情。
如果能重来一次,贺兰鸦绝不会叫那两父子等等!
梅淮安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诧异的皱起眉来。
那位辽东新君是贺兰鸦曾经的好友?
否则以贺兰鸦谨慎的脾性,怎么可能会信任一个刚上位的辽东新君。
还互通书信往来甚至李氏父子收到密信都不用回报主君?
直接就领兵去支援辽东王帐了!
那也就是说——
出征之前贺兰鸦告诉过他们,辽东新君可以信任,必要时可以援助。
可他来到渭北军营半年多了,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辽东主君啊。
就算偶然有人提到辽东裴氏,可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直接终止话音不说下去。
之前他并未察觉到这些,是因为中州兵败跟辽东没关系,离得很远不说,双方也没有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