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低声叮嘱着事无巨细——
“骑马到东岸之后,给你们准备的船已经驶过去了,船上有通行令牌记得带着,约莫有六个时辰便可下船。”
“淮安,你的衣服要在下船之前换好,辽兵会在岸上等着你们。”
“若是坐船晕眩不适,船舱房间里准备的也有药品。”
“刀剑**连同随行的人都留在船上,裴不知生性多疑,入他王帐都是要搜身的。”
“”
梅淮安原本以为贺兰鸦把他和贺绛喊进马车,会嘱咐些什么重要的事。
没想到是如此家常的关切,就连路上吃喝拉撒都安排的仔仔细细。
如此忧心忡忡。
他垂眼听着,某一瞬才插空说句话:“哥哥,我会看顾好贺绛的。”
他话音落下马车里便安静了,那人欲言又止。
“瞎说。”贺绛反驳,“明明是我看顾你,哥,我会把他好好带回来的。”
“好。”贺兰鸦欣慰的点点头,“你们此去务必要平安回来,若是有任何变故立即告知。”
他俩都点头应下,好叫人放心。
“万事小心。”贺兰鸦又垂着眼说,语速匀缓有些自责,“熬过这一次,只这一次。”
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他绝不会叫这两个人去奔赴险境。x33
梅淮安听不得眼前人这种语气,直接伸手握住对方垂在膝头的手,捏了捏才松开。
“哥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贺绛也应声,只是他没拉他哥的手,做不出这么黏黏糊糊的动作,只拽了拽玉色宽袖,“兄长别担心。”
贺兰鸦点点头,语气平静如常的叮嘱最后一点。
“他那王帐里酒林肉池夜夜笙歌,裴不知是个重欲贪色的花样百出,你们两个都得洁身自好,不许胡来。”
这话就有些微妙了。
贺绛惊讶的直挑眉,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端庄自持的兄长嘴里,听见这些个荤言词汇。
虽然这种级别的荤言,听在常年混迹兵营糙汉堆的他耳朵里,都只算是毛毛雨。
但生平头一回被兄长叮嘱这些,多少有些臊得慌。
贺绛脸颊悄悄浮现两朵小红云,低着头搓了搓手。
轻咳一声才回复——
“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爱看热闹,真让我我不敢的,得成了婚才可以,洁身自好我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