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回来渭北的这四年里,从没跟裴七见过面。
只凭幼时情谊和他返回渭北后的几封问安书,裴七就千里疾驰的赶来了。
往日里,他从不知何为‘仗义’二字,可这两个字在裴七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裴七这趟出发之前给北州王写了密信,信中多是问候,但落尾提了句‘小友兰鸦可好?’
只这六个字,让父君决定把北大营的兵马交给他。
只这六个字,裴七能在北州王的默许下闯关来援。
也是这六个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激起诸公子对贺兰鸦的杀心!
裴七成就他,推着他往上走。
贺兰鸦也幸不辱命,在义兄拽他的时候能及时递出手去,几番厮杀上了王位!
这也是两人多年互相帮扶的初始,此前幼时情谊都不算。
贺兰鸦把这人记到心里的日子,就在阿九躺在血泊里这一夜。
裴七背后是院落里的灯笼映着雪花,朝还瘫坐在地上的他说——
“自今日起,辽东就是你的背,你什么都别怕。”
“你只管往前去,争他个满堂红!”
当时的雪太大,贺兰鸦听见自己仰头喊他:“七哥。”
那一年裴不知虚将十九岁,贺兰鸦年十六。
他们约好了余生互为脊背,手足同心。
裴七盯着王帐里东州王的弯月金刀,给他写信。
贤兄扶你青云志,熔金炼铁不盼收。
待我遥起高楼,举你平踏五州。
万军枯骨抵万愁——
惟愿吾弟岁岁年年,高枕无忧。
当年送出这封信之后,裴七弑父夺王,把沾满血的金柄弯刀悬挂在王帐高堂里。
在此之前,裴七即便被王帐里的所有人恶待,都没想过要做出弑父之举。
后来的贺兰鸦才知道——
裴七还给北州王写过旁的密信,信里说,只要他当了辽东的王,渭北的王必须是贺六公子,否则他就兴兵来犯。
难怪最后贺兰鸦领兵逼宫的时候,父君让位让的那般干脆。
此刻,浮生殿的凉亭里。
裴不知站起身时背后也悬着灯笼,贺兰鸦就坐在蒲团上抬头看他。
耳边能听见裴七说的话——
“等他归位那天我做的事我自己会认,正如你说的那样”
“关于摆阵的事你全然不知,错都只在